“跑了便跑了,”魔尊的声音冷淡,不知是在说予谁听,“殿下现在这副大着肚子的模样都敢只身出去,也不知道各路大妖心里有没有点念想呢。”
王城昨夜被道庭君划为小世界,处处覆了薄霜,只是剑尊如今也不过方至大乘,还被王城的王族气息压制,那些霜雪在雷劫和如今阳光的侵蚀下已经化得所剩无几。
“本座曾经听说,若想要取出被修士完全吸收的妖丹,最好的办法就是叫一个丹修来将其投炉炼化。”
魔尊有些困惑,他觉得道庭君不至于这么快就又起了兴致,不过还是听话地把衣带解开——穿衣之时还尚能算得上体面,但当衣袍旖旎在地时,满身青紫尽数暴露在人前:蛇蟒捆缚留下的淤痕仿佛某种图腾一般嵌入皮肉之中,胸膛上全是掌印,低垂的双乳也似乎被衣料磨了许久,比昨夜拉扯后还要肿大许多,像两颗红果一样挂在苍白紧实的胸膛上,让人想啖尝品鉴一番。
如此说来,昨夜那次化形无论是时机还是时长都不对。魔尊略有些烦躁,换了个话题:“你见过其他被剥丹的妖修吗?他们怎么办的?”
“还呆站着作甚,”英俊的黑发男人在栏杆上摸了一手水,淡淡说,“放了你一次没走成,第二次难道还要等着本座亲自送吗。”
花行尊唯唯诺诺:“不是……”
道庭君似乎没有兴趣深究他和妖族那点破事,拍了拍膝盖:“把衣服脱了,过来。”
阳光照进屋子,将剑修高挺的鼻梁、琥珀色的瞳孔、雪白的长发和卷曲的睫毛都镀上了一层浅淡的金色,从侧面看过去,优美的的下颔带着凌厉的弧度,比匠人雕刻的神像还要完美。
“……嗯?”
她说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强大的气息压得人几乎无法喘息,尖锐的疼痛刺入神魂,似乎有一只手在头颅里搅动,让她几近崩溃。
寝宫之内的窗户是打开的,雷雨后新鲜的初阳洗刷了灰暗的天空,一身素净的剑修端坐在床榻边,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恢复平静的景色,微微沉吟,不知道在想什么。
道庭君侧过头看着他:“你把她怎么样了?”
“呃……人修喜欢用我们的妖丹来炼药,也喜欢用躯干毛发来制作法器,被猎捕剥丹的还能活下来的并不多,有些直接变回未开神智的妖兽,有靠着秘法顺利重铸妖丹,只有少部分能够从夺丹人身上重新剥回妖丹的。”
因为宣泽先提起这个,他此刻说起来也并不突兀,花行尊不做他想,点头道: “从前也就一两天,后来慢慢久了些,最近一次是和您认识的那个……妖僧,足有半月才出来。”
魔尊对着这个小花妖都要心平气和一些:“要送一送倒也没关系,反正顺路,随意走走也行。”
“只是随口一说,”魔尊转过身,颇为讶异地挑眉道,“小花先生,你的态度怎么变得这么快,先前还巴不得本座被人肏死么。”
黑色的魔气从他的衣袖里钻出来,卷着一旁静如鹌鹑的花行尊摔出了屋,这个曾经叱咤极乐之地的小妖物一点风度也没有了,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他听了一耳朵秘闻本就尴尬的不行,如今更是面色如土,很担心自己是被拖出来杀人灭口,连忙表了衷心:“奴家什么都不会说的!”
男人脸上却丝毫不见任何尴尬和羞涩,姿态随意而自然,他跪下来膝行到剑修脚边,黑发柔顺地从脊背
他居然要强行搜魂——
丹掏出来,咳咳……”
魔尊最见不得人哭,尤其是女人哭,若是以前定然会主动去揩干净泪珠并且温声细语几句,但今日实在没这兴致,他蓦地松开手,看也没看摔倒在地上咳嗽的金发女人,吩咐孔洲看好她。
花行尊欲哭无泪,他根本不想和这人待在一起,但还是不得不跟上对方,没走几步就听魔尊问道:“你帮他找了那么多药引子,可有算过反噬一般要持续多久的时间?”
“不……”宣泽痛苦地哀求,金色的发丝被眼泪糊在脸上,看起来极为狼狈。
魔尊想着宣泽最后那段话,有些心不在焉:“我答应过老妖王要护着她,好歹是人家用命换来的承诺,本座也不至于这点情面都不给。”
门口传来轻微的动静,他头也没回,道:“你去找罗刹女了?”
花行尊大惊失色,生怕他被罗刹女挑拨离间成功:“万万没有这种说法,炼出来的也只是一颗药,又怎么可能再被妖修纳入,至多也就是拆筋剥脉把妖丹碎片找出来而已……再则道庭君乃是半妖,妖丹影响没这么大,主要还是因为腾蛇血脉本身不全,他能突破大乘,绝不至于为此和前辈生隙!”
刚进门的男人微微一滞,似乎没想到他已经醒来,身上残留的戾气瞬间消散了个干净,半晌才答了声“嗯”。
孔洲差点翻了个白眼:”季……尊上,属下何德何能,看得住圣女殿下啊。”
俊俏的眉目含着几分揶揄的笑意,让红衣男子顿时红了脸,他也不知道方才怎么冒出那些话,眼看着城门就在百步之外,急忙行礼告退御风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