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悯手中慈悲剑一震,翁知许嘶了声,行,他知道了,他走。
夜澜如今的神魂已稳固了许多,昏睡的时辰也比从前短了不少,他躺在床上往嘴里扔了粒药丸子,支着脑袋看向坐在小榻上凝练酥梨的薛悯。
从不知界出来后,薛悯便非常不要脸的硬赖着要和夜澜同住。夜澜将他扇出去一次,他就抱着被子跑回来委委屈屈的瞪他一回,夜澜不为所动的关门睡觉,他便撑开被子在他门口打地铺,虽说那客栈被翁知许都包了下来,可也还是有跑趟伙计不是,夜澜日日醒来都要被那群伙计用这人真冷血无情的眼神看一遍,夜澜被众人的眼神刺的牙疼,万分勉强的让薛悯进了屋,分了个小榻给他。
薛悯将凝练好的酥梨水雾丸子放到小碗里递到夜澜手边“哥哥怎的还不睡。”
夜澜捻了一个扔进嘴里,清甜的梨香味散了开,同当年玉衡君买给他的一样好吃。夜澜连吃了两个才指了指房门口,薛悯顺着夜澜的手看过去当即皱了眉头,那房门口蹲着只红毛小鸟,黑豆似的眼睛顺着门缝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们两个。
薛悯起身要去赶人,夜澜拉了他一把,翁知许那家伙问不清楚定是要日日缠着他的,夜澜嫌烦,他抬手一挥将门打开,那只红毛小鸟立时蹦了进来,抖着翅膀飞到床榻前的桌子上站定。
夜澜伸着指头比了比“只此一次,下次再敢偷听,我便生拔了你那一身红毛。”
翁知许浑身一抖,非常识相的点点脑袋,啾啾两声。
夜澜往嘴里扔了粒药丸子,不急不缓的说道“那离火山里的封印法阵是个阵中阵,起先我也以为那是为了困住我的尸体,后来我才想明白他是为了封印住青冥魔尊的力量,我那尸体只是个用来盛力量的盒子,我活着的时候那力量被我的神魂压着冲不出去,我死了,那力量没了牵制的东西自然便想往他真正的主人身体里跑,他想活命就得想办法让那力量继续呆在我的尸体里。他在我的尸体上设下封印法阵叫那力量安稳的呆着,又用我的神魂做了个镇压法阵,可他怕神魂离rou身太近我会苏醒便将神魂也藏的远远的,然后将这两个相隔千里的法阵用牵引阵连在一起,以此来压制我尸体里青冥魔尊的力量叫它不敢妄动。”
夜澜说道这里朝翁知许看了一眼“剩下的还要我说吗。”
翁知许啾的一声变回人形坐到凳子上,摇着扇子道“不用,既然那人做的是镇压法阵自然会选有妖魔邪祟的地方,魔君说的那三处,只有穆夫人的凶煞之力最强,如此镇压法阵的力量方能发挥到极致。”
夜澜瞥了他一眼“你那脑子总算是没被门压扁一次。”说完夜澜一挥手将翁知许扇出了屋子“滚去睡觉。”
翁知许摇着扇子站在房门口还想说话,薛悯嗖的朝他瞪了一眼,翁知许啧了声,行,惹不起,他闭嘴回去睡觉。
等翁知许走了,薛悯拉着被子搭在夜澜身上问“那两个阵法设的都很高明,哥哥心中可有猜测的人选。”
夜澜翻了个身将一只手垫在脑后望着床顶吐了个字“无。”
仙门众人于阵法一道的研究都不多,夜澜也是到了扶霁山才细细的钻研了许久,那离火山的阵法布的确实Jing巧,能将封印法阵、镇压法阵以及牵引阵揉杂在一起必定是个阵法大家。再说青冥魔尊的修为又不是说渡便能渡的,定是有个什么引子,可他身边每日都有人守着,那人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将那引子放到他身上的。
夜澜将身边的人仔仔细细的想了好些遍都没找出一个同他年纪相仿的,难不成是他仙门大比的时候被人下了套?夜澜想的头晕,片刻后不耐烦的皱皱眉,不想了,等他将那些阵法都拆了,那人自然也就出现了,简单又直接。
这般一想,夜澜满意了,人也来睡意,朦朦胧胧将睡未睡之际便觉身边多了床被子,夜澜猛的睁眼便瞧见薛悯将他的被子挪了过来,夜澜眉心一凛将他连人带被的扇回到小塌上,薛悯立时抱着被子委屈的瞪他。
夜澜啧了声,觉得薛悯那顺杆爬还爱装无辜的毛病异常严重“你给我老实的在小塌上待着。”
薛悯抿抿唇,试探的从小塌上下来往夜澜床边走了两步。
夜澜冷笑一声,捏碎了枕头边的一个小瓷瓶。
薛悯顿了顿,抱着被子坐回到小塌上冲他笑。
夜澜抬手化出道屏障又将床两侧的床幔放下,然后翻身背对薛悯闭眼睡觉,总喜欢蹭他的床是个什么毛病,熊孩子欠收拾。
薛悯望着那放下来的床幔勾着唇无声的笑了,床上那人他念了十七年,寻了近三十年,他们经历过生离,跨越过死别,渡过了漫漫的时间长河,好不容易才重新相聚,他真是一分一秒,一丝一毫都不想再从那人身边离开。
薛悯朝夜澜伸出右手,一股金色的灵力从他指尖溢出,穿过莹白的结界,从床幔的缝隙间钻了进去,然后缓缓的缠到了夜澜的右手腕上,金光微动一个牢固的绳结便扣死了。他动了动右手,那悬在两人间的缚神结便散出一层淡淡的金光,薛悯瞧着弯着眼轻声道“哥哥,我们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