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被夜澜说的话吸引了放下手里的兔子灯凑过来看了一眼当即就笑出了声“小公子你这画,可真是太有意境了,你若不说老朽还当它是个团墨迹疙瘩。”
夜澜也笑道“老阿翁这作画就是图个心境,心境好了自是看什么都是好景色。”
老翁一想也是,这作画可不就是图个自己乐么,自己高兴了那看什么便像什么“小公子说的在理,老朽今日高兴便给两位公子描个像做灯面如何。”
薛悯眼睛立时亮了一下,夜澜笑着应道“那便多谢老阿翁了。”
“不谢不谢,你们今日都将我这的花灯包圆了,给你们描幅画算什么。”老翁指着花灯摊子背后的柳树“二位站那里,我好好给你们描一副。”
华灯初上,晚风轻拂。两个穿着同样的绛蓝色长袍,长身玉立的小公子站在柳树下登时便引的不少人都驻足观望,有胆大的世家小姐们推推搡搡踌躇了半天才娇羞的捏着帕子上前行礼,还不等她们说话夜澜已笑着将薛悯往身后藏了藏“我家弟弟天生胆小可经不起各位小姐抬爱。”
有个穿粉衣的小姐格外胆大当即问道“那你呢?”
薛悯握着夜澜的手一紧脸上顿时覆了层寒霜。
夜澜一脸遗憾的看向那小姐,弯着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惨白人都站不稳了,好半天才喘了口气虚虚弱弱的回道“在下半死不活,实在难消美人恩。”说完噗的吐了口血眼一翻就倒了在薛悯怀里,然后颤颤巍巍的朝她挥了挥手“若姑娘不介意守个寡,在下倒是勉强可以试一试。”话才落他又呕了口血一闭眼人便晕了过去。
那小姐哪里见过这个登时白着脸叠声惊叫道“死啦,死啦,他要死了。”
薛悯唰的朝她射了眼刀语气森森“你才死了。”
那小姐被他眼里的森寒之意吓得退了两步,眼泪哗的流了下来拉着身边的姐妹嘤嘤的跑了,听见那小姐跑远了夜澜才慢腾腾的从薛悯身上起来,薛悯从袖里取了块帕子仔仔细细的他嘴角的颜料擦掉。
夜澜笑着将手里的朱砂举起来“这障眼法如何,是不是同真的一样。”
薛悯见夜澜手上也沾了朱砂又拿着帕子给他擦干净“哥哥演的好。”
“那是自然。”夜澜笑的自得“小时候每每我犯了错都要同师尊给别人演一场,时日久了自然就演什么像什么。”他拉着薛悯重新站好侧头笑望着他“哪里像你,装个重伤都不会。”
薛悯轻笑“以后我多同哥哥学一学。”
夜澜不可置否的挑挑眉。
老翁画工不俗,将小半个时辰就给两人描好画像,夜澜探头一瞧,见那画上的人像同他们像了九成,心头一乐又从玉佩里摸出一锭银子塞到老翁手里“老阿翁好画技。”
老翁伸手推拒了两下才将银子手下,眼角都眯成了缝“多谢小公子承惠,二位都生了副好相貌,老朽也只是花了十分之一。”老翁说的真诚,他在这望月城里卖了五十年的花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两个神仙似的人物,不说样貌但就那身气度也不像寻常人家出来的。
夜澜笑着同老翁互相恭维了几句,见薛悯双手捧着画像面上一副舍不得将它做成花灯的模样,又拉着老翁嘀嘀咕咕说了半天,那老翁看了眼薛悯爽快的点点头。夜澜走到薛悯身边将那画像拿到手里“我同老阿翁说好了,这个不做灯了给你留着,明日老阿翁再给我们描副大的,到时我们去找个装裱铺子将它们都裱起来等回了家就把这些画都挂起来。”
薛悯眼里的神采亮了三分“听哥哥的。”
两人又坐在书案前提着毛笔将那叠空白的灯面画了个遍,许心情好画到最后薛悯都觉得往日那不停使唤的手今日格外的听话不论画什么都好看。老翁坐在一旁给他们扎灯偶尔见着了一两个能看的便乐呵呵的给他们做点评:这只凤凰画的不错就是肥了点身后的尾羽也短了些,薛悯盯着那画看看当即给它添了添三笔,老翁点点头,又指着夜澜手里那副四不像的细长虫子:这龙缺了爪子。夜澜提着笔刷刷的画四个斗大的鸡爪,老翁心满意足的又坐了回去继续扎灯。
夜澜定的花灯多老翁又扎了半日才全部扎完,夜澜支使着客栈的伙计将花灯都搬回去,又拉着薛悯去了装裱的铺子。
等他们裱完画回了客栈,那伙计和掌柜已将花灯挂满了整间客栈,引的不少行人驻足观望,掌柜瞧着心里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见到夜澜他们便挺着肚子笑呵呵的迎了上去“二位公子回来啦。”
夜澜望着那满楼的花灯心里满意极了“有劳掌柜。”
掌柜笑眯眯的摇摇头“不劳烦,不劳烦,小公子这般大手笔到是叫小店出了名声,这望月城可从未有人是这般挂花灯的,方才还有不少人问能不能进来赏一赏呢。”
夜澜侧头看向薛悯“你是想一个人看还是叫些人一起。”
“我听哥哥的。”薛悯提着两只半人高的兔子灯又道“只要不扰我们就行。”
夜澜点点头立时朝那掌柜笑道“进门的银子我们要一半,晚上再送我们桌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