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颜星君所居住的地方,颜星君坐在凳子上,他的头发散落在身后,颜星君不习惯地转动脑袋,刚想将头发扎起,才想起发绳似乎是被小徒弟拿走了。
他放下手,转过头眼睛亮亮地盯着顾愿。
顾愿对上颜星君的眼睛,几乎是含笑得站到师尊身边,轻声问道,“需要徒弟帮师尊铺床吗?”
这一下让颜星君联想到先前的问题。
如果说铺床等于睡觉,那……
颜星君摇头,“不了,为师修炼吧。”
“好。”顾愿问道,“师尊还有发绳吗?”
颜星君指向一处,“在那儿。”
颜星君发绳的颜色大多都很朴素,估计这次红色发绳,是师尊所有发绳中最艳的一根。
顾愿快速扫了一眼,拿出一根与师尊今日衣服匹配的颜色,回到师尊身后。
他伸出手,拢了拢师尊的头发。
属于颜星君的竹子清香味一下散逸开,顾愿从旁边拿出梳子,从上梳到下,反复几次后,顾愿白皙的手指不断穿插在黑色发丝之中游走,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颜星君颤着声问道,“小徒弟,好了吗?”
“师尊的头发有点打结。”顾愿问道,“师尊本体的毛发也这样吗?”
这是诽谤!!
颜星君快速回答道,“才没有,为师本体的毛发可柔顺了。”
师尊也太好骗了吧。
顾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哦?”
颜星君道:“以后,以后小徒弟就知道了。”
“好。”顾愿答道。
确定头发都顺了后,顾愿将颜星君的头发扎起,推开几步,道,“好了。”
颜星君的桌子上就放着一面铜镜,这个方向,颜星君刚好可以在铜镜中看到两个人的身影。
一人的手在另一人头发中灵活穿梭,黑色发丝紧紧缠绕在莹白的手指上,就像颜星君的心一样,不肯轻易放开。
顾愿距离颜星君很近,或许是发现了师尊在走神,顾愿抬眼顺着颜星君的目光看过去,自然也看到铜镜中的模样。
颜星君宛如着火似得避开小徒弟的目光,等到小徒弟移开视线后,又忍不住重新投向铜镜。
他看到顾愿垂着眼,睫毛在他的皮肤上打下一片扇形Yin影,小徒弟眨眼的频率很慢,明明只是梳发,看起来却很认真的样子。
烛火曳曳,这一瞬被无限拉长,变成永恒。
直到头发被束上后,颜星君才感慨道,“怪不得你们凡间的话本里总爱写那些画……”
颜星君猛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从脖子到耳朵都变得通红,慌慌忙忙闭上嘴,不敢再多说。
顾愿拉着颜星君起身,将师尊身上的外套褪下,在里面又加了用以保暖的衣服。
修仙之人不畏寒,顾愿摸着颜星君身上的温度时,不由总开始担忧,师尊弱不禁风的,若是真着了凉恐怕有的受罪。
顾愿问道:“画什么?”
颜星君道:“画——花容月貌。”
顾愿看了一眼铜镜中的师尊,笑道,“师尊是在夸自己吗?不过师尊面容,修真界的确难以有所匹敌的。”
“为师是在说小徒弟!”颜星君羞着脸回答道,“小徒弟如此姿容,为师明明是小巫见大巫。”
顾愿又看了一眼铜镜中的师尊,手放在颜星君的肩上,同时头也靠在师尊的肩上,头朝着颜星君的方向倾过去。
从铜镜的影子中看,倒有一种耳鬓厮磨的感觉。
顾愿轻声说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1]。”
颜星君红着脸道:“逆徒,瞎说什么呢,竟敢调侃为师?”
只是多的话再也不敢多说,颜星君心虚得移开视线,心道以后说出口的话,都要经过大脑再三思考,这次能圆回来,下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其实想说的哪儿是什么花容月貌,明明是画眉。
——怪不得画本里总爱写那些画眉举案的事。
原来现实中两个人做这种事情,真的可以让他心怦怦直跳。
光是梳发就能如此,若是真的面对面,互相看着彼此,光是想象,他都觉得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浑身发热。
顾愿笑了笑,没回。
他看师尊闪烁其词的样子,估摸着师尊想说的应该不是这句话。
那会是什么?
花——化——画……
画眉?
张敞画眉?
顾愿摇了摇头,心道自己真是多想了。
*
又过了几日,月羽宗宗主终于回到月羽宗。他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将领回来的月羽宗弟子遣散后,便回到自己房中闭门不出。
中间有不少弟子和峰主前去拜访,都被月羽宗宗主拒之门外。
顾愿自然也听到这个消息,只是他是颜星君,清汉仙尊的徒弟,月羽宗和他又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