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双沉没成家,邵荣跟他住一块,三室一厅的大平层两个大男人住也显得有些冷清。
早上买完早餐回来,许双沉还没醒。邵荣将早餐扔到桌上,进了许双沉的卧室。
窗帘拉的严实,床头灯也没灭,显得卧室格外昏暗。许双沉裹着被子睡得不安稳,邵荣将他推醒:“沉哥,做噩梦了?”
许双沉哑着嗓子‘嗯’了声,伸手摸索过旁边的眼镜戴上,起身去冲了个凉。再出来时,已经换上衬衫长裤,神色如常地坐到餐桌旁吃起早餐。
邵荣吃的快,中途还接了个电话,许双沉才开始喝豆浆。
“警局来电话了。”
许双沉浏览着新闻,没抬头:“谭正的事?”
邵荣摇头:“不是,是你的车。”
“我的车?哦,昨天被诸远撞的那辆。”许双沉抬起的头又低下去,继续浏览新闻。
昨天督察组提审谭正的事情被泄露出去了,今天就出现在本地新闻里,一大早的,许双沉手机里全都是电话信息。谭正不在,许双沉就是公司的主心骨,CEO进局子这么大的事,公司光是员工就走了一大波,股票下跌,市值接连蒸发,股东三天两头催问。许双沉要不是心里还有股气儿撑着,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偏偏谭正什么都不肯说。
邵荣说:“警局那边让你去处理一下。”他强调,“我去没用,说是必须得本人去。”
许双沉:“……知道了。”
吃过早饭,许双沉坐车去了城郊公墓,路上买了束百合,开的热烈。
进了公墓,远远看见师傅墓前站着一人,正是师傅的独子封久安,穿着黑色的夹克,身形格外清瘦。
许双沉让邵荣等在原地,自己上前,将百合放到师傅墓前,再后退两步,跟封久安并肩站在一起。
封久安拧着眉,像是旁边站了个脏东西,立马侧身让了半步,跟许双沉拉开距离。
许双沉不以为意,他朝老封的墓碑鞠了一躬:“周六别忘了去看nainai。”
封久安还单方面闹别扭,也没理他,扭脸准备走。许双沉补充了句:“记得过来接我。”
他Yin影太深,不能开车这事封久安知道。原地磨蹭了几下,见他没有别的话说,封久安才冷冷开口:“知道了。”
临走前,背后还传来许双沉的声音。封久安侧了下脸,看见许双沉一只手扶着墓碑半蹲着:“老封,生日快乐。”
封久安只觉得讽刺,低声骂了句‘烂人’就快速离开。
封久安是老刑警封夏的独子,警校毕业后就被分配到市局刑警队,几年下来,业绩不错,所以年纪轻轻已经晋升为副队长。这几天正忙着追查非法高利贷的事情,要不是今天是老封生日,他都抽不开身过来。
许双沉倒是把这种日子记得很清楚,除了十年前缺席的那一年,每年都准时准点过来祭拜。
出墓园的时候,封久安和邵荣迎面相对。封久安大步流星,狠狠撞了一下邵荣的肩膀。
他是恨许双沉,但是对邵荣和谭正的敌意更大,每次见面从来没有好脸色。
邵荣也不计较,他不像谭正,有时候还摆点长辈的谱子说上几句,只是昨天许双沉遇见诸远,凌晨又做了噩梦,估计是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情。
“小安。”邵荣说,“你叔挺不容易的。”
封久安脚步没停一下,上了车就径直离开。
“这孩子。”许双沉抱着胳膊站在邵荣身后不远处,正好看见封久安将车门摔得震天响,“小安生日也快到了,荣子,你最近有空帮我看看车,得给他买辆。”
邵荣点头,许双沉摸了摸鼻子:“那什么,别太贵。”
最近公司款项收不回来,连带着他的小金库都有点紧张。
十一点,曙光夜总会。
许双沉的车稳稳停在门口。
贺刚最宝贝的就是自己这个儿子,偏偏还被谭正打得不轻,许双沉这会儿进去,无异于羊落虎口。邵荣为了以防万一,还特地叫上了公司的安保部,准备跟着一块进去。
许双沉冲他后脑勺打了好几巴掌,才把人呵退,只和邵荣两个人进了夜总会。
眼下还早,夜总会没有开始营业,只有店内的员工,乌泱泱的一片挤满大厅,将许双沉堵在中间。
现场气氛格外紧张,一个火星子掉下去都能燃了。
邵荣拎着提包,紧跟在许双沉的身边,身体的每一寸肌rou都绷紧调动起来,蓄势待发。
许双沉坦然自若,没有半点不自在。他在大厅转了一圈,又往卡座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欣赏装潢:“别说,你们贺总的品味不错,用的都是高档家具。”
“你听。”许双沉屈指弹向高脚杯,等到清脆的嗡鸣声响起,才笑道,“这杯子,讲究。”
把卡座附近的水晶灯也夸了一遍之后,许双沉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好开口:“你们贺总呢,约了十一点见面,还没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