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金安路的警车离去之后,诸远踱步到一边,给督察组组长邓金立打了电话,将今天的事情汇报了一下。最后诸远总结:“我认为这件事督察组有必要插入,金安路派出所出警太慢,严重耽误警情,而且我刚刚询问了几个店主,都说这种事情是长期存在,并非一朝一夕。我觉得跟金安路派出所有很大的干系,甚至有可能他们内部已经被腐蚀。”
邓金立此时正在去开会的路上,他坐在后座,神情严肃:“诸远,你的怀疑很有道理。只不过公安系统的事情,督导组直接插手有所不便,我等会跟市公安厅的副局长洪月碰个面,由她批准后,我让娄新宇协助你们专案组的唐旭同志共同协理此案。”
挂了电话,许双沉已经帮店主将乱七八糟的桌凳收拾好,两人在店内后厨洗了手,出了小吃街。
“我已经跟老师汇报过了。”诸远看了眼逐渐Yin沉的天,“好像要下雨。”
许双沉跟着抬头:“是要变天。”
诸远失笑,表情又严肃起来:“我在想,一个系统想要被腐蚀,绝对不可能是先从高层开始。就好像一座金字塔,那些犯罪团伙要从最底部开始,一点点向上蚕食,最终才能搭成一个稳固的关系网。”
许双沉点头:“所以你想让督导组从基层,也就是金安路派出所开始查起?”
“不错。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这群人咬死串供,拒不承认后面有人。而且还有一点,汉东市的公安机关已经失去了公信力,这些老板怕事后被打击报复,根本不敢出来指认。”
许双沉笑容讥讽而冰冷,他们当然不会承认。不承认,进去最多蹲几年,还有人捞他们出来。承认的话,自己进去了大哥也不一定进去,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家人。不过这群人背后的那个人是谁,许双沉倒是能估摸出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粉毛口中的虎子哥,很有可能就是江至胜身边那个叫虎子的手下。但问题又来了,粉毛背后有江至胜保护,那江至胜背后的人又是谁。是谁在给他做保护伞,让他能在汉东市横行霸道这么多年。
“轰——”
一道闪电划破浓郁的云层,几滴雨点子先落下,紧接着就噼里啪啦的大暴雨,在汉东市夜晚的灯光下迅速拉成厚重的雨帘。
早秋的雨,还带着夏季的尾巴,说下就下。
许双沉和诸远下雨前已经到了停车场,结果从入口处到车子里这么短短的一段距离,两人就被暴雨给浇透了。
上了车,许双沉的头发直往下滴水。他没关门,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拧干水,扔到后座,又熟门熟路地从翻斗式手套箱里摸出一条干毛巾,擦拭着身上的雨水。
他擦脸的时候还在笑:“这么多年,你放东西的习惯还是没改。”
诸远没搭腔,许双沉觉得奇怪,扭脸一看,诸远正盯着他,眼底压抑的欲望与情感,终于一寸寸挣开了束缚。
其实从许双沉和诸远住到一起没多久之后,那层原本遮遮掩掩的好感就藏不住了。
最开始是老封很热心的要给自己的徒弟介绍对象。
局里有不少单身优秀的女干警,许双沉长得也不差。五官端正,身材匀称,因为总是出外勤,晒的黑了点,但以那时的审美来看,许双沉简直是男子气概爆表。更何况,他个人能力也很优秀,参加工作不久就荣获了三等功。
老封一开这个口,大家都觉得挺好,许双沉也没什么意见。
只是每回等到许双沉和女方准备在老封家碰面吃饭的时候,诸远的电话就过来,说有紧急任务,让他协助。
来回几次,许双沉就琢磨出味来,就推了师傅打算再介绍的想法。两人出任务或者同处一室的时候,彼此间也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后来有一天,许双沉和诸远下了班去夜市摊吃宵夜,碰上一伙儿收保护费的。两人当时都没穿警服,也没带警察证,赤手空拳和那群地痞流氓打了好久才把人打走,他们也因此挂彩,倒霉的是回去的路上还下起了大雨。
那是个夏天,暴雨下的急,他们在那辆买来的二手车里笨拙地做爱。就算过去了十几年,诸远回忆起那天时,充斥脑海的永远都是二手车里浓郁的机油味,和窗外爆豆子一样的雨声。
就跟现在一样。
诸远捏住许双沉的手腕,试探性地倾身。两人的嘴唇最开始只是蜻蜓点水般触碰了一下,带着几分陌生又熟悉的交锋。随后在许双沉伸手摁住他的腰时,化作势不可挡的火焰,彻底燃烧起来。
狭窄的空间,诸远的身体几乎从主驾驶的位置脱离,结结实实地压在许双沉身上。他发狠似地咬着许双沉的唇,伸手去扯他身上被雨水打shi后冰凉的衬衫。
许双沉的掌心很热,刚刚摁上诸远的腰侧,后者就忍不住微微一颤,被触碰的那块肌肤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连带着身体,都在这种触碰下起了反应,那根藏在裤裆里的鸡巴膨胀着勃起,被迫压在两个座位中间的格挡上。
“还是这么敏感。”许双沉被他咬的嘴唇发麻,偏过脸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