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瑾失约了。
第七日,祁安歌坐在竹林的入口的石头上,眺望着远方,等着顾修瑾的回来。天色一点点地暗下去,他的心也一点点凉下去。
他把脸埋在膝盖里,也不知道是在逃避什么。
大概是路上耽搁了吧?应该是吧,否则,像师兄这样的人,肯定是说话算话的,说是七天就肯定是七天,师兄从来没有骗过我的。
祁安歌自我安慰着。
要不再等等他吧,他肯定不会骗我的……
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铺洒在他勾勒出瘦削脊背的浅绿色纱衣上,寂寞又冷清。他一动不动,如果不仔细看,怕是根本看不出这里还有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竹林中响起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祁安歌开心起来,他立即从石头上跳下来,笑着转身,却在看到身后人的时候,笑容渐渐褪色,连带着眼睛中都开始泛滥起水光,映着来人手中的灯笼,愈发幽深。
二师兄,是你啊。
祁安歌失落地转过身去,看着唯一能够入谷的道路,期盼着有人能够踩着落叶回来。
赵嘉佑看着他,提着灯笼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灯笼柄,用力到指关节泛白,他大口地呼吸着,似乎要压下心中的嫉妒,这才慢慢走上前去,可是脚步声又重又沉:“笙笙,我们先回去吧,大师兄若是回来,必然会先去找你的。”
我想在这里等着师兄回来。
赵嘉佑听着他对他们的称呼,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心下更是嫉妒:每次喊他,总是“二师兄”,而喊顾修瑾总是喊“师兄”,看似只是差一个字,可听上去就像是他只承认顾修瑾一个师兄一般。
凭什么?凭什么他顾修瑾能够得到祁安歌全身心的依恋?论心血,从小到大,他没少照顾祁安歌,并不比顾修瑾差;论背景,他是北海神君之子,而他顾修瑾却来历不明,连父母都不晓是何人……
赵嘉佑这么想着,越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手指摩挲着灯笼柄:“笙笙……”
师兄不用劝我了,我自己在这里等着就好。
赵嘉佑沉yin半晌,最终还是叹息一声:“也罢,我在这里陪着你。”他吹熄了手中的灯笼,又抛到一旁,在祁安歌身边的石头旁坐了下来,“我很久都没这样跟笙笙说话了。”
祁安歌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没了声息。
赵嘉佑看着他瘦削的脊背,那一节节的脊椎骨突在外头,勾得他心疼。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把人揽进怀里,抱在怀里坐着,可是手刚碰到祁安歌的肩头,瞬间就被人躲开。
祁安歌皱着眉头,低头看着赵嘉佑,什么都没说,像是在用眼神质问他,为什么要来招惹自己。
赵嘉佑的手讪讪地收了回来,胸口急剧起伏着:“笙笙,我们已经……”
他欲言又止,旨在告诉祁安歌,那天他们什么都做过了,为何还要这样抗拒?
祁安歌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咪似的,站起来,远离了赵嘉佑,双眼含泪地看着他,嘴唇微张,却是什么都说不出。
赵嘉佑看到他这副模样,怎么还不懂?他嫉妒得胸腔发痛,却还要故作深情:“笙笙……”
祁安歌扭过头去,不肯再与他对视。
二师兄,那天是我的错,是我意识不清,我们不应该……
赵嘉佑咬了咬牙,自嘲地笑了一声:那天,那天他刚回来,便嗅到后山冷泉的莲花香,他跑过去只看到祁安歌从冷泉当中爬出来,衣服都贴在身上,胸口圆润红肿的两颗在月光下十分诱人,他忍不住凑上前去,想要看个清楚,却被他缠着脖子,一边喊着师兄,一边往上凑着,脸上的水珠簌簌往下掉,也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冷泉的水。
当时他没听清他到底喊的是谁,可是被他这么搂着,这么缠着,也有些动情,刚准备凑上去亲吻,怀里这人倒是昏睡过去。
分明下身还含着一半的幽游扇,脸上却纯真的像是不谙世事的孩童。他是想不管不顾地把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睡了,可是他实在是不喜欢jian尸,却又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咬了咬牙,凑上去亲吻着他的锁骨和唇瓣,等待着身体的悸动平复下去。
他就是想要营造出他们已经有过什么的假象,让祁安歌能够与他亲密一点,可这么看来,却像是适得其反,笙笙更加不喜欢与他接触。
二师兄,我想等师兄回来之后,自己告诉师兄。
祁安歌回过头来,那双被眼泪浸泡着的眼珠黑漆漆的,十分惹人心疼。可越是这样,越是让赵嘉佑十分生气,刚要开口说话,却远远见着一人从远方走来。
祁安歌自是也听到了,立即惊觉起来,看向声音的方向。
竹影摇曳,在那人身上洒下一片斑驳。那人越走越近,衣纱飘飞,却怎么看都是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
“怎么,还在等着呢?”绿衣的声音娇俏,看着祁安歌期待的眼神,双手环胸,“我看啊,你们是没必要等了。”
祁安歌咬着下唇,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