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歌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绿衣收拾药箱的背影,女孩子的尖锐声音当中带着不耐烦,刺得他有些头疼。
“都说了是急火攻心,休息好了便是了。”绿衣突然转过头来,与祁安歌四目相交,“这是心病,但是阁主已经与我们大小姐成亲了,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赵嘉佑顺着绿衣的目光往那边看去,正巧看见祁安歌扭出的美人筋,默默地咽了口口水,才后之后觉地走上前去,想要安慰两句,却被两个小娃娃抢先。
司允到底还小,从祁安歌昏倒之后便一直在哭,现在见着人醒了过来,立即扑上前去,站在床沿抓着祁安歌放在被褥外头的手:“师父,师父你不要吓允儿,呜呜呜……”
司淮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刚三岁的孩子,可他到底是记着自己是司允的师兄,不能在他哭成小花猫的时候失了分寸,可是现在一看能够依赖的人已经醒了过来,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师父……”
祁安歌坐了起来,将床前的两个孩子搂紧,可是连他自己纤细的胳膊都在颤抖,看得赵嘉佑频频咬牙。
分明就是两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孩子,凭什么就能够像是顾修瑾那样,轻而易举地就能够分走笙笙的注意力?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随后又努力放松自己的面部表情,慢慢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两个小娃娃的后脑:“你们先出去,让我跟你们师父说两句,好吗?”
司允哭得凄惨,现在根本不愿意和他这个名义上的二师伯交流,伸手拍打着赵嘉佑的胳膊,恶狠狠的模样像是只护食的小nai狗:“你是坏人,你走开!”
“司允!”司淮将司允拉进怀里,回头看了一眼赵嘉佑,随后又站在师父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这个二师伯身上总是带着戾气,觉得他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种好相处,而且……而且师父也有意无意地躲着他……是他的错觉吗?
“笙笙,我们谈谈好吗?”赵嘉佑坐在床沿,伸手去扯着缩在床脚的祁安歌的衣袖,看着他团成团的模样,眼神暗了暗,心中又气又酸:顾修瑾有什么好,能够让笙笙这么伤心?我又有哪点不如顾修瑾?
祁安歌不为所动,甚至往床里边挪了挪,分明就是抗拒着赵嘉佑的触碰。
“祁安歌!”赵嘉佑急了,站起身来,颤抖着手指着床上的人,“怎么?顾修瑾是男人,成亲又有何不对?你现在这幅要死要活的模样给谁看?”
“我一直想跟你成亲,可是顾修瑾从小到大一直跟我强调,你是个男孩子,不可以成亲,怎么,是你想要和顾修瑾成亲了吗?”
说时迟那时快,分明是在床褥里头的祁安歌,突然欺身而上,剑光一闪,青冥剑已然握在手中,剑尖直指赵嘉佑咽喉——可是脸上的泪痕却泡软了剑锋的戾气。
司淮和司允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司允,吓得眼泪都含在眼眶中,不敢掉下来。
“怎么,我说中你的心思,现在恼羞成怒了?”赵嘉佑气急败坏,连带着语气都变得尖酸刻薄起来,“怎么,你现在希望自己是个女孩子了?”
祁安歌往前滑了两步,便与赵嘉佑打了起来。
祁安歌心绪不宁,剑锋便失了准头,再者他并不是非要取赵嘉佑性命,便很快被没有召出九节鞭的赵嘉佑困在怀中。
“笙笙!你冷静一点!”赵嘉佑钳制住祁安歌的挣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祁安歌挣扎未果,再次气血翻腾,喉咙口一甜,竟是再次喷出一口血来!
“师父!”司淮扑上前去,看了看地上斑驳的血迹,又看着祁安歌捂着胸口唇角带血的模样,双眼含泪,冲着赵嘉佑说道,“二师伯,你快放开师父,让绿衣姐姐给师父看看!”
赵嘉佑却是不肯,依然架着祁安歌,让他靠在自己的臂弯当中:“祁安歌,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对你不好吗?让你跟我走,就这么难吗?”
司允彻底哭成一个小泪人,他上前去扯着祁安歌的袖子:“师、师父,大师伯、大师伯不要我们了,我们、我们也不要他!”他扁着嘴擦了擦眼泪,“我们跟二师伯走了,我们不要等大师伯了……”
祁安歌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想接受这个事实,还是不想听司允说的能够让自己动摇的话。
司淮着急,可是当着赵嘉佑的面,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祈求着师父不要答应,如果师父等不到大师伯,那他和小允儿就一直呆在这里陪着师父……总之,不要与这个二师伯离开才好。
若是现在祁安歌睁开双眼,便能看到司淮眼中的恳求。
祁安歌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司淮瞪大了眼睛,最终却还是低下头去:罢了,大师伯让我们好好照顾师父,那自己和小允儿就直接跟着师父,直到他回来……
赵嘉佑激动起来,扬了扬嘴角,又似乎是觉得不妥,强压下嘴角的弧度,形成了一个诡异的表情:“好!好!我现在就带你走!”
“我在、我在北海的小镇子上建了一座宅子,不是很大,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