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去给狼喂食,都见到东方定定地看着它们,也不做什么,许久都不离开。他还真没见这人对什么事这么有耐心,应是也很喜欢这些白毛团子的。
东方瞥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喔,它们更喜欢自由。”
“也是。”没再想那群小家伙,莫无茗转而想这次城主邀约,他们应该准备些什么。
——
这里的西山连着长白山脉,山脚下被人用栅栏围出大片空地,禁止普通民众靠近。
二月二龙抬头,城主组织族人在此围猎祭祀似乎成了传统。
这日吃过早食,莫无茗一行五人,穿着女真族的特色衣服,大摇大摆地进入围栏。
最靠近山体的位置有个巨大的圆形木台,台上四周架着火把,台上摆着供桌,只隐约望见沾血的毛发。
时辰尚早,此时台上无人,台下带着兽皮帽的族人来来往往,异常忙绿。莫无茗满眼好奇,携着东方百无禁忌地随处晃荡。
还是冬天,雪色背景上,竖着五颜六色的旗子,还有大帐。
围场一角,有年轻的男子,半裸着肩膀,在擂台上比试。时不时爆发出强劲的力量,赢来台下年轻姑娘阵阵惊呼。
莫无茗正看得津津有味,嘴角挂着兴味的笑,感叹着年轻就是好,充满朝气和浪漫。
他扭头看向东方,霎时怔住,人呢?他蹙眉颦额,左右张望。
身后擂台突然发出巨响,有人重重砸在了木板上。短暂的寂静后,热烈的欢呼声骤然爆发。他没兴趣看那些壮汉谁输谁赢,他就想知道东方一声不吭去了哪里?
正准备避开迎面而来的人,循着来路找去。身后擂台上响起接二连三的震响,连珠炮似的。
他讶然回头。擂台之上,东方负手而立,面无表情。一双丹凤眼凛如寒潭,幽不见底。直直地注视着他。似是随意抬脚,便将跳上擂台的汉子踢了下去。
这人的动作透着轻描淡写浑不在意,一双眼却死死盯着他,周身散发的冷意让人望而却步。擂台上暂且安静,擂台下一片窃窃私语。
莫无茗纳罕,他对着人摆摆手。那人静默片刻,一跃而下落在他身侧。却不言语,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去。
他三两步跟上,歪着头问询:“怎么突然不开心?”
东方余光瞥到他跟来,抿着唇还是不说话。这人看别人擂台比武津津有味,目不挪移,怎的他甫一上去,这人转身就要走。他堂堂一教之主,还比不过那群蛮人不成?
负在身后的手被人拉扯住,他小指蜷起,没再挣扎,被人十指相扣着揣进对方袖中。耳边传来那人温和的低语:“可是不喜欢?那我们离开便是。”
他停下步子,直视这人,出口的话带着不自知的委屈:“你喜欢看那些蛮人比试,不喜欢我。”
嗯?恕他愚钝,莫无茗一时没明白究竟是何事。
半晌,他笑弯了腰。望见东方木着脸看他笑,复又直起身,捏起这人唇边rou腮。滑嫩紧致,软软弹弹,触感很赞,他倾身揪了一口。
“因为你不见了,我急着去寻你,哪还管台上谁输谁赢。”
他将人牵引到隐蔽的角落,俯身与人对视。鼻尖相撞,呼吸可闻,解释的话都沾染上难以名状的暧昧:“你是天下第一,何须纡尊降贵同他们比试。我刚刚看着他们,不过是在走神。”
东方眼神闪烁,他也知道自己最近总是无理取闹。他注视着莫无茗含着笑意的眸,嘴角上扬。管他呢,这人总是这般温柔,他就算是恃宠而骄又如何。
眼神倏然发亮,他抬手拉下那人脖颈,仰头吻了上去。四瓣相贴,安分不过半息,唇齿便被撬开。东方眯着眸子,伸出舌与之搅弄。
冬日的寒冷插不进这方小天地,温度节节攀升。莫无茗拥着怀中人的手越发用力,他还是经不起这人的半点引诱。
这人的味道像是雪山上淌下的泉水,生生不息,鲜甜回甘。
古老悠远的击缶声远远传来,二人亲昵的动作慢慢缓了下来。莫无茗趴在东方肩头呼气,嘴唇老实地印在眼前白腻的皮肤上,平复着体内燥热。
热烫的气息拂在脖颈,泛起一片麻痒。东方眼角带着shi意,后仰着深深呼吸,一手抱着无茗的腰,一手附在他发顶。
沙漏指向巳时,缶声有节奏地响起,在空旷的山野荡开。二人寻声而至,远处的祭台上,脸上涂着彩砂的巫师,不停地转动,口中念念有词,时而激情,时而悲悯。
擂台下的人们,不复之前的嬉闹,面色虔诚。没有钟鼓乐音,没有节奏拍子,和着巫师的念词,yin唱着什么。
莫无茗不由严肃起来,这空灵的调子虽辨不分明,气氛却格外肃穆真诚。像是在祈求着什么,感谢着什么,怀念着什么。
他握紧身旁人的手,目视着眼前神圣起来的场面,木讷无言。他并无所求,前世今生,得一人相伴,余生圆满。
冗长的祈福仪式接近尾声,供桌上铺了白色毛皮,黍米供奉尽置于上。不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