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干涉刑部公正,没有证据。
说他贪污赈灾救济金,没有证据。
哪怕今日文腾已是必死的结局,百姓心中依然觉得此举不妥。
但不会有人站出来为文腾开罪的,他们还井然有序地站在官兵拉起的护栏外,生怕近了,太傅砍头的血会溅到自己身上来。
文腾绝望之中,忽而大笑起来,“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蠢货!你们可知现在高坐朝堂的这位君后是谁吗?!”
“南岐的安宁侯,名字叫楚轻煦,三年前,击溃我中溱边境数万将士的边境大敌,也叫楚轻煦!你们这群蠢东西,奉一个险些灭了自己国家的人为君后,哈哈哈哈哈!可笑至极!愚昧至极!”
他终于把最大的一张底牌抛出来了,原想拿来威胁淮祯,如今看来,是没有命活到君上回京了。
那便与楚韶同归于尽!
“需要我提醒在场的各位,当年边境受南岐侵扰时,战况有多惨烈吗?!十万士兵,存活两万!那八万人,都是死在楚韶手里,都是楚韶害死你们的兄弟姐妹!你们都忘了吗?!”
文腾用目光抓着一个老人,“你的儿子,可能就死在楚轻煦手里啊!”
他又看向一个年轻妇人:“你的丈夫,也会死在他手里!”
“你们继续捧着这个敌国祸患,捧着这个祸国妖后,中溱必亡!中溱必亡啊!!”
司云双目瞪大,恨不得拿石头堵上文腾的嘴。
在场众人,也为文腾所言而惊疑不定。
楚轻煦不慌不忙,给足了文腾慷慨陈词的时间。
直到他用那三寸不烂之舌,把楚韶浑身上下都诋毁得一无是处,把中溱百姓对南岐旧国的恨意时隔三年再次引燃到顶点后。
他才拿起一方令牌,扔到地上,轻描淡写地道:“斩。”
手起刀落,文氏一党的主心骨,中溱两朝元老,天下多少书生举子奉为老师的文腾,人头落地。
血洒过刑场,众人先是寂静,忽然一只乌鸦落地,开始啃食新鲜热乎的血rou。
有小孩哭出声,这一声划破了所有死寂。
“你到底是不是南岐人士!”有位老者忽然望向楚轻煦,哀痛地哭喊,“你真地杀了我中溱八万子弟吗?”
楚韶淡然,战场上的血债若计较起来,那南岐灭国时的二十万士兵的性命又该怎么算?
算不清的。
那就不算了。
群众忽然哄闹起来,御前侍卫牢记君上临行前的命令,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处境,都护住了君后。
那群百姓再愤怒,终究只是平头百姓,又能拿一国之后如何呢?
司云眼看民愤滔天,已经可以预见之后的腥风血雨,他不解地问楚韶:“公子直接杀了文腾就好,为何要让文腾有机会说出那些刺耳又诛心的话呢?”
楚轻煦看着司云,眸中淡淡,他轻声道:“因为我从未想过,和淮九顾能有长久的未来。”
“阿嚏——!!”
远在西夷的淮祯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喜滋滋地同淮暄炫耀:
“一定是你皇嫂想朕了!”
作者有话说:
韶儿:是在想你,想怎么把你的中溱翻个天:)
离正式的弑夫弑君不远了。
*本章为2.3W海星加更。
第95章 篡位称帝(一)
淮暄笃定说:“...才离京三日而已,皇嫂不会想你的!”
“你个雏儿懂什么!”
“我才不是雏儿!!”淮暄叉腰劈头盖脸地反驳淮祯。
淮祯眯了眯眼,“你怎么不是雏儿了?展开说说?”
“.......”三言两语,又中了皇兄的圈套!
淮暄气鼓鼓地不说话了。
“溱君陛下,我王邀您去神木阁一聚。”侍女进殿恭敬地传话。
神木阁,顾名思义就是凤凰木所在的地界。
西夷国君术律澄辉是个爽快的,知道溱帝要用神木救人,也不故意吊着他。
淮祯早就归心似箭,只想快点拿到凤凰木,好回去与楚韶团聚。
“朕这便来。”
“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淮暄心虚一般,起身准备回内殿,就听侍女说:“我王说,小王爷必须来。”
“..........”淮暄恼道,“他事可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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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阁在宫殿腹地,甫一踏入,就能闻到风中一股神清气爽的暖香,映入眼帘的先是巨大粗壮的树根,淮祯抬眸,一直到微微仰头,才看清凤凰木的全貌。
参天古树,高大挺秀,明明是冬日,却枝繁叶茂,火红色的花朵随风招展,果然是“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
更让淮祯震惊的是,这些花瓣在飘落的瞬间就萎如枯叶,落地成泥。
淮暄的第一眼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树下站着的术律澄辉身上,他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