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比慕容现在的宅邸还要舒服一些!!
淮祯正坐在桌前,大口灌酒,大口吃rou,看似胃口不错。
他昨夜本来淋了个落汤鸡,现在身上的衣物却十分干爽,换的这一身还是云锦制的华服,外衫脖颈处还缝了保暖的白狐毛领——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冷宫待着,倒像是个很“得宠”的皇帝。
“陛下!”慕容冲上前按住酒杯,“肩上有伤,不能饮酒啊!”
淮祯抬眸看慕容一眼,“朕要是死在这冷宫之中,楚韶可会心疼啊?”
“陛下只是受了点小伤,君后已经心疼了。”慕容放下药箱,取出金疮药和细布,“今日天一亮,君后就派人叫微臣进宫给你治伤了。”
“......”
淮祯手里还握着那枚洗净血污的短箭,他摩擦着上面那团凤凰图纹,思绪飞远。
当日赠这把袖箭时,他觉得楚韶傻乎乎的,需要有这样一把利器防身。
今日才知,真正傻的人是他。
这把袖箭,楚韶从来只用来防他。
慕容替淮祯解下左肩伤口处胡乱包扎的细布,见箭伤并不深,也凑巧似地避开了当日在北游的旧伤。
这点伤,除了血流得多一些,于淮祯而言恐怕还不如蚊子叮一下疼。
这伤处没那么疼,心口应当是疼极了。
淮九顾从怀中掏出那一截被保护得干干净净的凤凰木,“你看看,这是不是能续命的凤凰木。”
慕容包扎完伤口,接过一看,见这截树枝哪怕脱离主干一天一夜都不曾有枯萎之相,上面的花苞依旧坚挺,独有一股茉莉般的清香,树枝内围,还有金色年轮的纹路。
“确实是凤凰木!”慕容惊喜道,“这棵树若是能在中溱种活,君后就有救了。”
“那就好。”淮祯眸中溢出喜色,他把树枝交到慕容手心,“眼下局势未定,你先替朕仔细保管着,免得像昨夜那样险些被雨水打shi了。”
“君后若是知道陛下有这份心,肯定会感动的。”
淮祯原本也是这样想,但楚韶若是知道这树是用他的心头血养的,他恐怕是要嫌弃的,眼中的光又黯淡几分。
“朕才离京不过六日而已,他就能把中溱的天给掀了,这几日,究竟都发生过什么,慕容,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朕。”
慕容便将这六日来楚韶的雷霆手段详细说了。
“明镜司窃听出了一份名单,但凡名单上有名姓之人,通通难逃一劫。”
慕容猜到淮祯会问,因此一早就让司云拓印了一份名单来,淮祯接过细看,上面全都是跟文腾有千丝万缕关系之人。
其实文氏一党在背后做的许多事,皇家并非一无所知。
淮渊在位时,也不止一次敲打过文腾,让他收敛一些,不要真成了学阀jian佞。
但淮渊死前都不曾处置文腾这个满手污秽的心腹之臣,实在是因为此人是天下读书人敬仰的模范人物。
轻易杀之,必将招致大乱。
为了稳住中溱,他甚至还让文腾辅佐淮祯,足可见文氏一党在中溱的威望。
稳坐江山四十年的淮渊都动不了的人,淮祯一个登基满打满算四个月的新帝同样束手无策。
这么棘手的一个“痼疾”,被楚韶两日内连根拔起,六日内清洗殆尽。
谁看了不说一声楚轻煦有手段?
谁看了又不说一声楚韶是在自断后路。
“文腾死前,还将君后跟南岐的那层关系揭了开,现在连镇国公都知道,楚轻煦是当日的边境大敌。”
淮祯蹙起眉来:“镇国公手上有把打王鞭,他若是要替朕打抱不平,只怕楚韶要吃亏。”
“南岐已亡,这里究竟是中溱,群臣百姓的心都向着陛下。”慕容担忧地说,“其实陛下眼前的困局并不难破,难的是,陛下重新夺回政权后,能不能保住楚韶啊。”
淮祯闭上眼,手微微握拳,“朕自然要保他周全,他若是妖后,朕就为他当个昏君。”
当日下午,镇国公收到皇帝亲笔手谕:“此番变故终究是朕与君后的家事,恩师不必牵念太多。”
作者有话说:
韶儿:我说那是冷宫,那就是冷宫!
啾咕的逻辑:篡位夺权=家事
下章啾咕还韶儿三跪。
第98章 三跪九叩!
谋朝篡位等同家事?!
镇国公收到手谕后,大为震撼,温露白又在他耳边替楚韶说好话,两个儿子都在袒护楚轻煦,连皇帝自己都不介意被谋夺皇位。
镇国公也不想再多管了。
国公府一表态,满朝有所动摇的武将也以为这真是帝后的家事,寻思着君后闹过一阵就该消停,以为等几天就会风平浪静,物归原主。
但这在百姓眼里,就是皇帝明面偏袒妖后,甚至认定这场“毫无正义”可言的大清洗是皇帝授意妖后干的。
民间说书的更是暗讽帝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