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邵俊生依旧没打车,还是走路。
一路上一瞟眼就能看到邵家的产品,沿着马路的两边,像什么床上用品,家电,手机,服装,软件等等,邵英华把企业做的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就连手机上的,从小孩子玩的小游戏到老年看的新闻软件,或者外卖行业,智能语音设备,大数据什么的基本都是他在幕后Cao刀。
他想不到这样优秀成功的人为什么会沦落成自私自利的人渣。
还是他们这种资本家都这样?
现在九月底,今天天气一般,有点冷。微凉的风吹过,时不时把邵俊生的白色T恤吹的荡漾起来,贴住身体。他走的好像很没目的地似的,出神的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他长过眼睛的黑色头发随风飘舞,乱七八糟的错杂着,看起来Yin郁又颓废。
邵俊生走进一间小店铺,嘴巴抿成一条直直的线,看着进门店铺墙后满墙各式各样的烟。戒了两年的烟,他都不知道出了这么多品种。
他今天来是他自愿的,所要承受的也只能他自己承受。
*
昨晚他吻着霍衍,难以置信霍衍竟然愿意激烈的回吻他。他带点棕色的眸子闪动,他爱惨了这个男孩,桃花眼眨了两下,他是卑微又狂傲的,霸占这个不属于他的人。
在舌头共舞的粘腻水声中他看到了霍衍从眼角流出来的泪,距离近,他能看到霍衍眉毛被泪水粘成一缕一缕的,可爱又可怜,无可奈何般的。他抬手,把那长长的泪痕全部擦掉。
最后全部处理好,他搂着霍衍睡觉,下巴搁在霍衍的头顶,却始终没闭上眼,他睡不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衍搂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闷闷的问,“你会离开我吗?”
他没这么害怕失去一个人,他还那么小就失去了父亲,他幼小的心灵收到了摧残,他变得不爱说话,不爱与人交流,就怕哪天会一个个都失去,他承受不住的。
邵俊生让他打开的自己的内心,看他坚强的外表之下是多么脆弱。他跟邵俊生不一样,他是从小就成长在幸福欢乐里,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从一开始就是单纯的。
他记得那个富丽堂皇的家是多么的虚假,他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他恨他的父母,他又可怜他的父母,生出他这么一个“怪物”,叫人唾弃恶心的。
但他又知道他们是为了他的美好童年才强装镇定,想一直伪装下去,让他们的孩子霍衍像个正常的孩子那样快快乐乐的长大。但那个雨夜他的到来结结实实的打破了这一切,其他的都是虚无。
他已经失去了父亲,如果再失去邵俊生,他真的想不出来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不会,我会一直陪你,如果哪天你不需要我了,我还是会一直陪你。”
*
那通电话打给他,他本来无所谓,但想想还是请了假过来了。
这个地方离西巷比较近,但这里确是华丽无比,干净又简约的。
一间咖啡厅。
他看了眼手机,在东巷那耗了点时间,现在时间差不多。抬脚走了进去,环视一圈他看见那个人,朝他走去,在他对面坐下。
李崇反应过来,收掉正在办公的电脑,“喝什么?”
电话是李崇打给他的。
有些事要跟他说明白,而且并没有给邵英华汇报。
邵俊生摇摇头,“你忙我也忙,赶紧说完,你回去处理你的事,我回去上课。”
他坐姿随意,两条长腿曲在两边。靠在后面柔软的靠背上,好像并没有当回事。
李崇则是坐姿端正,他推了推眼镜。
他总是一副斯文禁欲的模样,没什么夸张的表情,就如衬衫扣在顶上,细金框眼镜架的一丝不苟。
他两都直觉没什么好跟对方客气的,于是李崇直白,“我想你是误会你爸爸了。”
他们在三亚的时候他就越发感觉明显了。
邵俊生一阵恼火,他刚听说完肖段和宋暄的事,还久久不能平静。这又来给他添堵。他仰头,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视线飘向窗外,远远地看见西巷的巷口站着四五个警察。
“是吗?”他笑,转回来看他,浑然不觉的不屑的轻狂傲慢,一手在运动裤口袋里摩挲在那个小店铺里买的烟,又突兀的自答,“可能吧。”
他想听听李崇所说的真像,又是怎样的呢?他假都请了,也不会像傻子一样气愤离场。李崇跟着邵英华这么多年,而且那天他就是看到李崇和邵英华在书房谈及他母亲的死。
李崇没什么表情,淡淡的开口,流畅自如,似乎想了很久的措辞,但还是很直白,仿佛知道邵俊生能承受得住一般,“你母亲,也就是顾夜白,是自杀。我想,当年你母亲的这些事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跟你说。才会让你误会你父亲。导致你们现在的关系很不合。”
他说的平淡,敢直呼顾夜白的名字,他是个自由的人,但又被束缚住了,如果邵英华叫他干什么他就必须去做。他不知道李崇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