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归池思绪恍惚,隔着玻璃把手放在布谷的头上,借此转移注意力,徒劳地麻痹自己。
布谷撒娇撒够了,不舍地望了望余归池,撒腿跑了。
秦屿也已经离开了。
他和往常一样给余归池做早餐,切菜事颤颤巍巍的手暴露了他现在的忐忑,切菜的刀也拿不稳,切到了手指,血流到了案板上。
他用水龙头冲干净后继续做饭,就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余归池蜷成鱼球缩在鱼缸角落,外界的事物全被细细的鱼鳞挡住。
他起初只是想知道秦屿为什么骗自己,他想要一个确切的答复,只求心安,可秦屿告诉他的话却狠狠地捏着他的心脏。
他所顾忌的是秦屿不能理解的,是一说出口秦屿便会觉得他疯了的痴人说梦。
小日子过得太滋润,余归池都快忘了脑海里印这的剧情。按照现在这种进度,他应该黑化了,他已经拖着残缺的身子回到了海里,和其他人鱼商量怎么复仇。
可现实是秦屿有了黑化的意思。
一切早就变了,从秦屿接他回家那一天就变了,往后的事更加无法预料。
可能这一些都是假的,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他只是做了个荒诞离谱的梦。
余归池苦笑着掐了自己一下,真实的痛感传来,虚假的幻想一击即破。
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和他同住屋檐下的秦屿是真的,由人变成人鱼的他也是真的。
如果一切都是真实存在且有意义的,只有白月光是个未知的X,那解出这个谜题轻而易举。
这样一想,余归池混沌不堪的思绪逐渐有了脉络,秦屿今天的反常也许和未知的白月光有关。
初来时脑海里的黑影、深埋地底的盒子、写着情话的纸条,诸此种种,细思极恐。
越往深思考,他越觉得这些东西是有人故意而为。
白月光从未出现,但他的踪迹却遍布周围。
余归池猛然觉得,自己来到这里似乎也和他有关。生活的尽头是一团云雾,陷入其中便会迷失方向,余归池要做的是拨开云雾,照亮自己的未来。
但他现在哪都不能去,只能待在秦屿身边,这局限了他的行为,而且黑化后的秦屿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这些都是未知的。
秦屿说需要他,按照他的习性,应该不会为难他。
“出来吃饭吧。”叫余归池吃早餐,是秦屿一直以来的习惯,他连说话的语调都没变。
余归池心里的想法从未如此坚定,秦屿是不会刁难他的。
这种感觉从天而降,镇的住人心,压的住躁动。
“快点出来。”秦屿已经蹲在角落前,用指关节扣了扣玻璃催他。
余归池微微抬头露出眼睛,瞥见秦屿小拇指上贴着的创可贴。
“切菜时不小心切到手了。”秦屿解释道,“快点出来吃饭吧。”
他的表情和往常无异,眼神却复杂不已。他的眼神夹杂了太多的情感,即使伪装得再好,也无法忽视。
秦屿吸了吸鼻子,接住滑下来的余归池。
昨天余归池煮了一锅粥,他今天也煮了粥,用的同样的材料,却比余归池煮出来的有食欲。
“昨天的粥水放的太少了,有些米需要提前泡好,放花生时要放点碱面,这样煮出来粥好看又好吃。”秦屿解释他的疑惑。
他模糊了重点,把矛头转向琐碎的日常,像一个一起住了很久的亲人,早上的事情也被他变的像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拌嘴。
余归池想知道的不止这些。秦屿知道,故意不说,吊着他的胃口。
“快吃吧,这几天下雨,不去海边游了。”秦屿缓缓说道,“你以后不想去也不去了,我都听你的。”
说完,他扯起嘴角笑了下。
余归池埋头喝粥,没有看见他硬挤出的笑容。
空气安静了半晌,余归池吃饱了,把碗放在桌子上。
秦屿谨慎内敛的声音接踵而至:“余归池,你可以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吗?”
余归池惊呼:“什么?!”
“我说,”他每个字都咬得很重,“我想你一直和我做伴,我真的很需要你。”
秦屿语气暧昧,周围的空气也热了来。
“你还记得被布谷刨出来的那个小盒子吗?”秦屿扯开话题,语气散漫,“里面有条项链,就是你脖子上挂的那条。我刚上大学时特别中二,买了个据说是时光宝盒的小盒子,可以挑选一个饰品放在里面,我就买了这条项链,因为它最便宜,我本以为它会在土里待到腐朽,直到你来了。”
这这这这……自己幻想的藏着重大机密的盒子原来就这?
余归池难以置信地盯着他,随即把头偏向一边。
项链上的吊坠随他的动作微微扬起。一抹靓丽的蓝色涌进了余归池的眼眶。
这条项链是秦屿早就埋下的,光泽到现在还明亮不已,价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