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的心思不知被什么多嘴多舌不知死活的人传了出去,闹得满城皆知。
这温霁云,可是小皇帝心里惦记着挂念着想要的人。
可怜小皇帝一向脸皮薄,被人传出这样的闲话,如今连接近温霁云也不敢了。
既不敢接近温霁云,他又整日皱着眉头忧心忡忡,连好不容易增加的饭量都减少了,估计是十分思念温霁云的。
李忠国觉得自己做太监总管,总得揣测圣上心思,为圣上分忧解难才是。不能等圣上拨一下才动一下,必须能摸准圣上心意,主动迎合圣上的心思。
比如此时虽然圣上不好意思开口,他也要把温霁云洗干净了送到圣上的面前去。而不是上圣上想要某个人却开不了口,白白憋在心里整日忧心忡忡愁眉苦脸。
这几日他前前后后悄悄地跑到温霁云面前说了七八次,让他主动一点自己到小皇帝面前,都遭到了温霁云冷淡拒绝。
李忠国也不泄气,第九次登门,苦口婆心说道:“如今这传言四起,您也应该知道,自己在是站在风口浪尖之上,连袁大将军都给惊动了。您想想自己此时的处境危不危险?如今能护着您只有陛下一人,您是个明白人,何不主动一点,讨陛下关心?”
听闻“袁大将军”四个字,温霁云一向冷淡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微微蹙起眉,似乎是在担忧,但嗓音清冷语气平静,又听不出他是不是真的着急了:
“如何是好?”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反应表现得不够畏惧,温霁云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袁大将军威名在外,早有耳闻。若真是因此而来,我当如何是好?”
李忠国暗暗抹了抹汗。
这位屡屡不肯与陛下亲近,不怕得罪陛下,如今竟是如此怕袁大将军。
若是被陛下知道了,还不知面对袁大将军会是如何心情复杂。
但不论原因如何,不论是不是因为害怕袁大将军,总之这么多日了,这位总算有了一丝松动。李忠国连忙趁热打铁,说道:“您现在不需要害怕其他人,陛下才是九五至尊您最需要讨他欢心之人。只要陛下一心护着您,其他人还能拿您有什么办法?”
温霁云犹如茅塞顿开一般点点头。
余这几日太医的施针的确有一些效果,他虽然腿脚一动就会剧痛,但是勉强能下床站起来。
李忠国离开后,他起身将小皇帝赏赐的那条腰带郑重地系在腰间,步行至小皇帝平日处理事务的上阳宫前殿,还主动端了一杯茶水,放在小皇帝的面前。
但是他指骨使不上力气,端茶有些发抖,茶水也溅出去一点。
古代娱乐方式匮乏,阮棠这几日虽然好多了,又不能出去户外活动,整日看奏折累的慌,需要放松一下。此时正在吃着零食,看李奉君给的话本闲书,有一点颜色的那种。
一滴水溅在自己心爱的小话本上,阮棠抬起头看了一眼,只见眼前的人却是看到温霁云,魂都吓没了。
他惊愣了半晌,想到自己看的话本内容,忽然老脸一红,连忙把话本藏到自己背后,解释道:“看这个,你会变强。”
温霁云:“……”
阮棠惊觉自己在越描越黑,而且自己干嘛要和温霁云解释这个,还脸红什么?他自己转移了话题,问道:“你怎么来朕这里?”
自从那次之后,温霁云好像已经有七八天没理过自己了,竟然会破天荒跑来送茶,这是唱的哪一出?
温霁云答非所问,只是说道:“陛下请用茶。”
嗓音若清风拂过之处,环佩琳琅,金玉相击。
阮棠连忙听话地喝了一口茶。
发生过那种丢人的事情,又害得温霁云被自己弄得声名狼藉,温霁云现在心里估计已经恨死自己了。阮棠总觉得温霁云突然对自己如此主动,分明是来者不善。
阮棠心里悄悄打着鼓,问道:“李忠国不是说你这几日身上不舒吗,你怎么出门来了?”
温霁云想过自己应该装出一副畏惧无比的模样,但是他冷淡惯了,不知道怎么装才是害怕。
最后,他用一向冷淡而平静的嗓音说道:“陛下,我……有些害怕。”
温霁云明明是示弱的话,在阮棠这里,反正阮棠是半点没感受到他害怕。阮棠只觉得毛骨悚然,心道,我才在害怕呢!您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且他对小皇帝说话第一次用了“我”,分明是在拉近自己和对方的关系。
阮棠不知道温霁云在和自己玩什么名堂,盯着温霁云看了看,又连忙移开目光,问道:“你怕什么?你不来端茶倒水,朕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可是……我如今恐怕性命难保。”温霁云咬了咬牙,声音清淡却字字分明,“我既委身于陛下,现在只有依靠陛下了。”
听到温霁云的话,阮棠眼前一黑,差点没吓得晕过去。
要不是他那万年清冷平静的神情和嗓音一点都没有变,就冲温霁云今日的表现,和这一番“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