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听到开门声,闻天的头偏了偏,余光在叶知柏身上停留短短数秒,而后又若无其事地将炖得香浓的鸡汤喂到江逢心嘴里。
“喝饱了。”
叶知柏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听到病床上的人有些发虚的声音,目光又转到他们身上。
“还剩几口。”
“喝不下了……“
闻天给人顺了顺背:“那把rou吃了,行不行?”
叶知柏扯出个轻蔑的笑,他同闻天相识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两人一同出现在自己眼前,只觉得闻天一副下贱样子着实可笑。
对待自己的妹妹,叶知柏知道闻天不可能这样。
江逢心小声地答应了,声音很虚弱疲惫的样子,那rou炖得软烂滑嫩,他小口嚼着,动作也慢。
等到吃好,闻天又附身,手指在对方脸上动了动:“我看看,是不是蹭到了?”
等到江逢心吃好,闻天帮他侧过身,动作间,叶知柏忽而看到江逢心露出的腰部有一片青紫,不由跟着呼吸一滞。
“是不是有人?刚刚好像听到开门声。”
闻天解释道:“是护工。”他把餐具交给跟着进来的护工,并没说叶知柏的存在。
“哦哦。”江逢心侧过脸时,叶知柏忽然同他的视线交汇,心不由悬起,而短暂的时间里,他又意外发现,江逢心似乎并没在看他,或者说,那眼神过于涣散,似乎是在飘着。
叶知柏这才知道,江逢心这是瞎了。
他走上前去,站在闻天身后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
瘦的有些可怕了,肩胛处的骨头隔着衣服都能看出凸起,病号服里都是空荡荡,看不到胸部起伏。
叶知柏一时无言。
“出去说。”闻天用嘴型示意。
屋里只留了两人和双方的助理,闻天让方皓给叶知柏添了茶水:“我刚收到的茶,叶局尝尝。”
叶知柏看着升腾的热气,道:“这么烫,喝不下,我也不是来跟你品茶的。”
闻天笑了:“那您的来意是什么?”
见他明知故问,叶知柏懒得和他打太极:“付雨松虽然顽劣不堪,但怎么说也是我表弟。”
“所以呢?”闻天放下茶盏,“因为是你叶知柏的表弟,我就要放过他?哪怕他差点把我爱人打死?差点给他注射毒品?”
特意加重的“爱人”与“毒品”两词让叶知柏眉头紧紧皱起,抬眸看向闻天,而对方显然是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冷冷笑了一声,而后道:“叶局不是不知道江逢心本身就有先心病吧?”
“当初心心怎么离开的,怎么去的南市,为什么南市的市中心医院不肯收他,这些事情,”闻天抬起一双冰冷的眸子,直直审视着面前的叶知柏,“叶局都知道吧?”
叶知柏面上并无波动,沉默片刻后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似乎是真的被烫到,稍稍皱了皱眉,缓缓道:“闻总,叶家和闻家始终都是互惠互利,你也知道我妹妹对你的心意,我是为了你好。”
闻天不由嗤笑:“叶局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和心心是合法的伴侣,以前是,以后也会是,我不喜欢女人,叶局不必非要委屈自己的亲妹妹。”
叶知柏沉沉道冷哼一声:“算是知桐看走了眼,从前的事,也不必再提。”
“不必再提?”闻天似是要把这几个字碾碎在齿间,“好一个不必再提……叶局,江逢心的病也不用再提了吗?你给他吃了什么药?他为什么变成这样?叶知柏你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就不怕有朝一日得到报应?”闻天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骤然提高的接近嘶吼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叶知柏忽然有一种罪行昭然若揭的羞耻感,这让他沉默,放下茶盏的动作强装镇定似的停住片刻,过了片刻才开口问他:“你想怎么样?”
闻天向方皓示意,一份文件被放在叶知柏面前。
“这是关于付雨松要给江逢心注射的药物的来源和信息,”在叶知柏翻看时,闻天松了松领带,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背上,一副盛气凌人的做派,他的语调恢复到平常的沉缓,“几年前有个叫孙启的毒贩,心脏病突发死在狱中,可上个月,有人在港口看到他跟付家人接头。”
叶知柏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叶局,当年这案子是您经手的吧?”闻天冷笑道,“付家人以公谋私,暗自从事毒品的交易,这些事情您瞒了多少?付雨松也不是毫无用处,稍微用了点手段,他就能都说出来。”
“你!”叶知柏终于再也无法气定神闲,被眼前铁证压得后脑嗡嗡作响,“你到底想怎么样?”
“简单,我要付雨松死。”闻天目光Yin霾狠辣,一字一顿道,“他怎么死的,我无所谓,但这件事,必须由叶局来办。”
第69章
次日傍晚,闻磬亲自给闻天去了电话,让他赶紧回疗养院一趟。闻天却没着急,挂了电话后陪江逢心吃过晚饭,等人睡着后才离开,临走时将秦然和几个得力的私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