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玖眼底朦胧,刚要说句动人情话,陡然间手指腹触到粘稠ye体。“……这是什么?”
他猛然一惊。
许季珊顿时慌张起来,竭力想要挣开他,一边仓促地解释道:“没什么。”
“你受伤了?”水玖一瞬间心底拔凉,理智回笼,下意识就要去抬手开灯。
许季珊压着他,不让他动,喘着粗气低笑。“确实没什么。”
“你放屁!直到现在,你还来骗我。”
方才水玖手指按上去时,除了粘稠ye体外,分明还摸到了一条条坟起的伤痕,像是刚被人用鞭子抽过。
到底谁这样狠辣?竟然将许季珊抽的皮开rou绽。
啪啪,光脚落地的声音。
许季珊竟然已经趁水玖心思恍惚的时候借机挣开了,头也不回地拉开拉门,随后在走廊里越走越远。
水玖缓缓地坐起身,垂下眼,沉默了会儿。随后啪嗒一声,打开壁灯。灯光照耀下,他见到自己柔软指腹上赫然沾着的是粘稠的、尚未干透的血ye。
许季珊果然受伤了。什么人?
水玖心里一沉,想起早晨许季珊出去前,曾经跟他说过只是去见靖西府商会会长董麟昌,走前怀里还揣着个太. !祖入关时的翡翠鼻烟壶。于情、于理、于法,董麟昌都不至于为难许季珊。
所以怕是……许季珊到底还是瞒着他去见了秦二少。
许季珊走时没关门,夜里头飒飒风声在耳边鼓荡。水玖突然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寒意打从心底起。
“你……!”
水玖赤脚下地,仓惶地追到长廊。远远的,只见到许季珊一个背影。
大概是听见他唤他,许季珊背影一僵,随后像是突然被惊醒了般,加快脚步急匆匆地拐弯走了。
水玖快步追上去,许季珊却已经头也不回地消失了。前方左右各有房间,再后头,还有个浴池。水玖不晓得他去了哪里,略一踟蹰,在昏昧夜色中扬起脸。
夜色深沉下,寒风越发的冷。
“阿嚏!”水玖抱着胳膊,打了个喷嚏。
这该死的冬夜,就连一盏温暖的灯都寻不见。就像是,许季珊走了,他的世界一片黑暗。
“许季珊——”
水玖忽觉仓惶,抻长脖子,用力地喊一声。
在这夜色里,他的声音飘出去,仿佛也在空气在风里打了个哆嗦,很快就袅袅地散了。
许季珊没答他。
水玖发了狠,梗着性子,硬是一间间的找过去。赤脚走在长廊,回声格外沉闷。
走不得几步,忽然传来老管家的声音:“水先生?”
水玖闻声望过去。老管家手里提着盏气死风灯立在楼梯口,见他望过来,苦笑道:“先生已经回房睡去了。”
“他在哪个房间?”
老管家迟疑,不肯答。
水玖恨恨地咬牙,道,“怎么,不方便告诉我?”
“那倒不是,那倒没有。”老管家来不迭否认,一脸迟迟艾艾。
就是不肯说。
水玖便忍不住冷笑一声。“你若不说,我就自家一间间的找过去,总归能寻到他。”
老管家没可奈何,重重地叹了口气。“是先生让我来拦你的。”
水玖嘶嘶地倒抽了口凉气,苍白手指在这夜色中痉挛的厉害。他嗓子里,声音也抖得厉害。“……到底是谁,将他打成这样?”
老管家迟疑地避开话题,委婉道:“先生回家时其实已经上过药了,只是没成想……”
老管家说着咳嗽了两声,含糊道:“可能是动作太激烈,伤口又裂开了。”
动作激烈?方才许季珊是摸到他房间里去的,老管家指的显然是两人如何如何了。若搁在往常,被人当众这样说,水玖必然要胀红脸,但他眼下不羞。
他不羞。他恼。
水玖从鼻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一甩袖,掉头就走。
老管家见他肯回屋,显然大松了口气。
水玖回到屋里后依然恨得厉害。两人情分这样浓,若不是意外察觉到许季珊受伤,他今夜是有意全了那人一腔相思的。可许季珊,却分明不肯对他讲实话。
两个人过日子,总归是要将心掏出来,话不能藏着噎着。像这样在外头受了气挨了打回来,却与他瞒着藏着,又何苦来哉?
水玖越想越气,恨不能平。到最后,天光蒙蒙亮了,他蹭的一下坐起身,咬牙冷笑。
天亮了,天亮了就好。待会儿一同吃早饭的时候,那家伙总不能不见他?
他就不信,今儿个早上再见,还不能从那家伙嘴里掏出实话。
水玖快速洗漱,换了件外衫,急匆匆走到前厅。粥菜都已经摆好了,却不见许季珊。
估计昨夜宿醉,又受了伤,会晚些。
水玖坐在那,压根不动筷子,顶住心口那口气,耐下性子等着许季珊来。
结果,他一直从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