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就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完全没料到谢青珣居然真的会答应。
“你……”叶瑾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想起了刚才在绍田县大牢里发生的事情,也许……谢青珣如此做,也是为了让谢丹致放心?
叶瑾声与谢丹致的相处时间不长,不敢说自己到底有多了解谢丹致,只是……他仍旧能够敏锐地感觉到,谢丹致和谢青珣的父亲,隐约间有对立的感觉。
而谢青珣此时,夹在两个人中间,确实有些为难。
谢青珣抚了抚叶瑾声的脑袋,温声道,“瑾声不必多想。”
“我怎么可能不多想。”叶瑾声嘟囔道,“我就是很担心你。”
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叶瑾声又觉得自己压根帮不上忙。
“那封书信,说不定……是耿誉瞎编的。”叶瑾声安慰谢青珣道。
“不。”
谢青珣摇了摇头,“我相信,那封信确实存在。”
不等叶瑾声反应,谢青珣低头,捏了捏他的脸颊,“我了解谢椿,他确实恨不得我与阿姐去死。”
这……
叶瑾声的眉心立刻就皱起了一个川字。
他只是知道谢青珣和他的父亲之间关系非常不好,只是他压根没有想过,居然已经不好到了这种程度。“只是,之前邵笛邵统领已经将整个耿家都搜了一遍,却没有发现类似的书信,看来,耿誉藏得很好。”谢青珣道。
“这种书信,本身体积就很小,也很容易隐藏,如果耿誉不开口的话,我们找它,就像是大海捞针。”叶瑾声也是忍不住叹气,“或许,让王继严刑拷打一番,说不定他撑不住就直接说出来了?”
耿誉这个人,绝对没有那么坚强的意志,严刑拷打之下,他肯定什么话都往外面说。
谢青珣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可以双管齐下。”
王继那边继续,他们这边也会继续寻找。
“一般而言,书信这种东西,应该会藏在书房里。”
.
只是,耿家的书房,之前就已经搜过了,而搜索的时候,邵笛的手下可不会下手轻柔。
所以,再次来到耿家书房的时候,叶瑾声与谢青珣只看到了满地的书简卷轴。
叶瑾声叹了一口气,“这搜查也太粗暴了点儿。”
他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了谢青珣,“玄玠,那我们分头行动?”
“嗯。”谢青珣点了点头,眸光落在了一副绢画上。
是前朝著名画家於允的名作,说是价值千金都低了,然而,在不懂画的人眼里,这一卷画作,也基本上和一张废纸没有什么区别。
谢青珣叹息一声,弯下腰,捡起了那一副绢画,将它放在书案上,缓缓抚平。
抚平的时候,谢青珣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这副绢画的触感不太对。
底层用作固定作用的画布,似乎比他以前所接触到的前朝画作要厚了几分。
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谢青珣将那副绢画反转,背面朝上,细细摸索。
没一会儿,谢青珣就得出了一个十分确切的结论。
“这副绢画有夹层。”谢青珣肯定地道。
“哎?”正在一页一页翻看书信落款的叶瑾声茫然抬头,“什么双层?”
谢青珣冲着叶瑾声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瑾声,帮我准备清水。”
叶瑾声没有多问,迅速去水井旁边打了一桶水。
等他再次回到耿家书房的时候,谢青珣已经将袖子绑好,正在认认真真地抚摸着那副绢画的背面。
“玄玠,水来了。”叶瑾声将木桶放在了谢青珣的旁边,
“还需要我做什么?”
谢青珣抬起头,对叶瑾声道,“现在不必,若是待会儿有需要瑾声帮忙的,我会开口的。”
“嗯嗯。”叶瑾声点着头,退到了书案的一边,免得打扰了谢青珣。
谢青珣此时的神色看上去十分严肃,他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刷子,沾了水之后,轻轻地刷上了那一副绢画。
叶瑾声站在旁边,不敢出声,生怕自己一出声,连累谢青珣手抖,将画给毁了。
他隐隐约约也弄明白了谢青珣的意思,或许,那些能够用作证据的书信,就藏在这一副绢画里?
随着一层层的裱布揭开,叶瑾声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谢青珣面色沉静,手上的动作仍旧不疾不徐,那一层层的裱布在他的手里,变得十分乖巧,丝毫没有在其他人手里那般难缠,不是这里破,就是那里破。
在谢青珣揭到画心位置的时候,忽然,一角洁白出现,叶瑾声Jing神一振,一双眸子瞪得老大,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
而和叶瑾声的紧张形成了鲜明对比的,则是谢青珣那丝毫没有抖动的手。
待那一层裱布被掀开,几张写满了字的薄纱出现在了叶瑾声与谢青珣的面前。
“居然不是用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