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爹阿娘都抛弃了你,现在,我陪着你走出这没有结果的诺言,有何不可?”
他的话一下戳中了时然的心窝,他回想起自己坐在岸边一次次的望眼欲穿,回想起阿娘临走时决绝的眼神。
是啊,明明知道是谎言,为什么还会沉溺其中呢?
大概是因为从心里不愿承认...自己是被抛弃的,不被需要的存在吧?
咬着嘴唇,时然心中有些难过,可他眸底并无怨怼,只是抬起头,用那晶亮纯澈的眸子看向秦肆,那话语中的小心翼翼令人心疼。
“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无论是什么存在,如果可以夜晚时有人陪伴,他就不会再害怕了。
秦肆心尖微微一颤,那股子强劲的情愫顺着心房一路冲向四肢百骸最后传入大脑。
“我会一直陪着你。”秦肆的额头和他抵在一起,许下了诺言。
其实连秦肆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时然的第一眼,就会产生欲望和执念。
他在仙山生活万年早已脱离六道轮回再无情根,可眼下,那心脏疯狂跳动涌起的爱意,又是什么?
时然笑着搂住他,把头埋进秦肆的怀里。
“那,从今往后,我就是公子的了。”
秦肆搂住他的腰肢,头埋在时然的颈项中:“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时然,阿娘说阿爹希望我以后可以孑然一身不被世俗所困,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公子呢?”
秦肆剑眉挑起,他似乎在回忆些什么,随后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我叫秦肆。”
他本无姓名,这姓氏是他自己赋予自己的,自此,九天之外,他肆意张扬,随心所欲,除了时然外,再无人可掌控他的心绪。
秦肆天生一身神通,他带着时然离开了这破旧贫困的小镇,走进了京城。
奢华舒适的马车停在郊外,秦肆掀开车帘,眼底Yin沉凝重。
“公子,怎么了?”时然轻轻握住秦肆的手,有些担心地问道。
秦肆放下帘子,指骨拈起时然的发丝,轻轻一吻:“无事,只是发现京城和传闻有些不一样罢了。”
魑魅魍魉聚集于此,煞气冲天,其中甚至夹杂了一缕仙气,这京城之中,没那么简单。
秦肆用法术伪造了自己的户籍身份牌,和时然一同进了京城。
果然,越是深入,那股子令人作呕的煞气就越是明显。
时然对这一切似乎也有所察觉,但他的感受远远不如秦肆这般明显,他只是皱了皱鼻子,小嘴撅起来。
“总感觉这京城,似乎有些怪怪的,很压抑。”
秦肆看着时然,眸中略过一丝惊讶。
时然竟然能感受到煞气,他的体质,恐怕也不一般。
两人在京中买了一幢巨大的别苑,草木雕刻,奇珍异宝尽数被秦肆揽入府中,只为能博时然一笑。
于是一时间京中流言四起,皇城贵族皆是好奇这位从天而降的大人物。
究竟是什么样的来路,竟然敢在京中如此大张旗鼓,网罗奇珍异宝,价格甚至眼睛都不眨只高不低地往府中搬运?
“乖乖在家,我有点事情要做。”秦肆看着正在熬汤的时然,搂着他的腰轻轻吻了一下时然的嘴唇。
秦肆走的匆忙,时然没有多问,只是叮嘱了一句:“再过一会就要吃饭啦,公子可要记得回来。”
“会的,为夫定当准时。”秦肆笑的痞气,那句为夫脱口而出无比自然,惹得时然又是一阵脸红。
刚出了府,秦肆原本的脸色便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因沉了下来。
他周身涌起黑红色的火光,火光之上,开出靡丽妖冶的彼岸花,他所踏之处,皆是化为焦土。
“来了怎么不现身,是在等我请你么?”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闪在秦肆身前,身形佝偻的老者看着秦肆,他叹了口气语气愤然。
“你为何离开乾凌山?!”
秦肆冷笑一声,眸底渐渐显出杀意。
“我离开又如何?乾凌山的灵气最为浓郁,供给着整个仙界,你当真以为这些我都不知?你们想困住我好供你们索取?有意思。”
老者面色诧异地看着秦肆:“你,你都知道了?”
“我从未说过我不清楚这一切,只不过生命没有尽头,我留在乾凌山,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等死罢了。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若我不想,没人能让我回去。”
秦肆的语气平淡,周身热浪掀起火龙,几乎要将空气都烧干。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发现你离开,来抓你了。”老者叹了口气,浑浊的眼里透着一丝无力:“我自知这仙界灵气皆是你一人供养,若是用它修炼,只怕罪孽深重,所以这么多年我只吸取天地灵气,但求问心无愧。现如今各路大能想要将你抓回去,只怕你在劫难逃。”
“在劫难逃?”秦肆嗤笑了一声,他纵身一跃滞留在空中,少年墨发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