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路由自己谱写,可他却没办法决定自己的未来,左右,不过是上位者的制衡工具罢了,可悲,可叹。
枳雁抿了抿唇,他看着尚未破解的棋局,忽然将黑子扔进了盒子里。
“若你有轮回,本座陪你。”
这棋局从未需要勘破,若有轮回,这暗无天日的冥界,抛弃了又有何妨?
齐楚听懂了枳雁的话中话,他露出了明朗的笑容,抬头看着大片大片妖冶凄美的彼岸花,口中念念有词。
“快了,彼岸花很快就会枯萎,彼岸花的叶子也会长出来,到了那时...现在的一切,也就会打破了。”
枳雁将那纯粹干净的灵魂提到正殿,时然似乎还有些茫然,他看着Yin森的地府内狰狞的凶兽,又看了看大殿之上坐着对弈的两人。
“请问,我是死了吗?”
时然的嗓音温软又清丽,带着懵懂却并不恐惧。
齐楚不知道为什么,被时然的模样给逗笑了。
他看着时然,眯着眼睛问道:“你不怕?”
“我生平并未做过坏事,我没什么好怕的。只不过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还在等我,我想回去。”时然琥珀色的眸子中透着希冀的光,那光芒如同在石缝中迸发出的倔强,明明不起眼,却在对视的那一刹,再也挪不开目光。
齐楚愣了愣,他看着时然的眼睛,忽然神色复杂。
“你可知,死魂不能回到凡间?即便你阳寿未尽,可rou体已死,灵魂出窍,即便你不想死,也该去投胎转世了。”
死魂不可回世间,否则起死回生必将引起凡间大乱,这是禁忌。
“我怎么不知,死魂不可回去?”桀骜低沉的嗓音自远处传来,少年墨发飞舞,他坐在巨大的龙骨之上,带着睥睨众生的傲气。
跃下龙骨,秦肆飞到时然身旁,他一把揽住时然的腰肢,下颚线绷紧,周身卷着煞气。
“上界的神仙私自杀了我的爱人,你们不去找他们问罪却在这里刁难我的爱人,可笑。”
齐楚看见秦肆,目光并不惊讶。
“上界囚你在乾凌山,他们欺你框你,白白贪了上万年的龙灵,便是以命相抵,也并不为过。”齐楚的嗓音缓缓传出,他说话很慢,却令人舒适。
枳雁摩挲着Yin墨笔,此乃冥界至宝,可更改任何人的命格,和司命星君的天命书乃是一对。
“上界早已腐坏,他们的修为久久不曾突破,也是天道的意思。”枳雁嗤笑一声,想起那群酒囊饭袋的神仙,眉宇间尽是冷笑。
贪嗔痴他们一样不落,什么无欲无求,这群神仙们唯利是图,为了那点修为,连龙神都敢诓骗。
“你们,倒是有点意思。”秦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将时然抱坐在腿间圈在怀里。
上界糜烂,他们却兀自清醒,难得。
“我们不过是不想和他们一样肮脏罢了,并非善人。”枳雁并没有承接秦肆的话,他翻开命格簿,翻找着时然的命格。
身为冥君,手中屠戮了不知道多少恶魂,他又岂会是善良之辈?
“他阳寿30,现在将将19,阳寿未尽,此次我会调整他的命格,将他送回去。”
“三十?”秦肆的语气很沉,尾音拖得有些长,令人听起来异常压抑。
枳雁并不畏惧秦肆的威压,他看着秦肆,表情冷漠:“生死簿上的命格乃是自己形成,我无权干涉,你看我亦无用。”
“这本子想来也是垃圾物什,我帮你撕了可好?”秦肆的手中涌起火焰,外面的龙骨发出的嘶吼卷起气浪,将外面的彼岸花海吹得近乎溃散。
枳雁收起生死簿用眉眼示意了一下秦肆:“你撕了他无用,决定时然命格的,是那群神仙啊...”
时然本来有命可活,但因为他和秦肆搭上了关系,那群唯利是图的仙们会为了控制住秦肆而对时然痛下杀手。
只要可以拿捏住秦肆继续在他身上贪图龙灵,死了一个凡人,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秦肆听明白了枳雁的话,他冷笑一声,周身戾气飞涨,竟隐隐和十八层地狱之下的极寒冥气产生了共鸣。
枳雁的脸色猛地一变,看着秦肆的表情也有些凝重起来。
能和极寒冥气产生共鸣的,四海八荒,除了那位...再无他人。
一个不敢过多猜测的想法涌入脑海,枳雁抿唇将所有的猜测在脑子里捏死。
“乖乖在这里等我。”秦肆把时然放下来,时然扯住秦肆的袖子,语气有些紧张。
“你要去哪里?”
秦肆抓着时然的小手摩挲,随后放在唇边轻吻:“去处理一些麻烦事,等事成,我会带你看遍万水千山。”
时然听着秦肆许下的美好梦境,他点了点头,学着秦肆的样子把他的大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他从不质疑秦肆的决定,时然知道,秦肆有着自己所不能触碰到的一面,那是他的真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