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身为仙门五大派之首,但碧霄宗对门内弟子的管束并不多,不似儒修那般成日将行走坐卧如何如何都纳入门规般严苛,但也不如逍遥派那样直接放任不管。
只是最近几个月,这些小弟子们已经开始上房揭瓦了。
一队刚刚筑基的剑修脚踏各自的法器御剑飞过万刃峰大殿顶部,疾驰的大风刮起屋脊上修补瓦砾的砂石,吃了一肚子灰的千机峰弟子愤怒地抓起身边的石块冲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背影投掷过去。
跨坐在金凤脊兽边的年轻人似是认出了领头的是谁,撒泼一样地痛骂:“ 杜仲,你娘的!!”
可杜仲早就连影子都看不着了。
守殿灵兽不满地仰着毛茸茸的大脸,似乎想要把他们掀下来摔个狗吃屎才够解气。整个宗门到处都在整修,叮叮当当声和小崽子们的吵架声成日不绝于耳。
但浮光最后还是忍气吞声地闭上眼,封闭五感,权当自己睡着了,看不见这群不尊师门的小混蛋。它拿大爪子盖住鼻梁,故意把呼噜打的震天响。
在嘈杂吵闹的一片混乱里,各峰的大弟子还留在殿内商讨半月后就要举行的碧霄宗百年一度的万法归一大典。
锦绣峰的鱼芷荷用粉白的鲛绡法衣长袖轻轻掩在唇边,狐狸似的媚眼里流淌着涓涓笑意:“年轻人就是爱热闹呀。”她的声音很甜,像早春绽开的第一朵牡丹,“说到哪了?”
浮光:“呼噜——呼噜——”
徐伯礼无奈又好笑地从戒指里取出一团甜软的芙蓉糕,拿一缕剑意托了,喂到趴卧于房梁上的瑞兽嘴边:“你这畜生,就会捣乱!”
“我说伯礼,你是不是也太纵着那群小的了?”公孙赞盘着腿坐在蒲团上,怀里抱着一只灰扑扑的丹炉,抬起头扫了眼徐伯礼,“你可是下任掌门,没点威严怎么行?”
眼看公孙赞分神,游成益慌忙道:“小心我的法宝!”这是他这个月第三次炸了自己个儿的丹炉,然后塞给千机峰修理了,“坏了你可赔不起!”
被公孙赞狠狠拿眼刀刮了一轮后,游成益也挪动了一下,正面看着徐伯礼,点头:“伯礼就是性子太好了,你们万刃峰的那帮小混蛋才那么无法无天。”他想起刚才听来的师们弟子间的小摩擦,深以为然地用力点头。
徐伯礼歪坐在偏殿上首雕刻了神兽与伏羲女娲的金丝楠木大椅上,屈肘搭在宽敞的可以跑马的扶手上,四指蜷曲撑着腮帮,满头乌发拿一根仅仅粗略打磨过几遍的木枝挽起,只穿了一件细麻的本色道袍,胸口和肚皮圆鼓鼓的。
“都是孩子,任性点又有何不可?”他肚子已然很大,便没有束腰封,只松松垮垮地缠了几圈细腰带,不让衣襟散开便是。
“可别说伯礼了,”鱼芷荷依旧笑的妩媚,眼角上下扫过徐伯礼挺起来的大肚,“这位可是纵的那个谁谁夜夜痴缠呢。”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偏殿门外的大柱:“也不晓得是哪个,那么大个肚子还不知收敛,别人要,他就给,今儿个早上险些没爬起来!”说罢用纤细如葱根的指尖虚虚一点徐伯礼的孕肚。
殿内旁的人吭哧吭池笑作一团,纷纷看向徐伯礼:“哎呀,年轻人Jing力是不是特别旺盛呀?”
徐伯礼性格宽厚爽朗,并不在意好友们拿自己的床笫之事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他抚摸着隆起的肚皮,笑道:“秋儿……
碧霄宗十来个大弟子异口同声道:“还是个孩子!”罢了又一同大笑起来。
徐伯礼也无奈地撑着额头低声随着大家一起笑,胸口不住颤抖,丰盈的ru波微微荡漾。
碧霄宗首席大弟子徐伯礼,为人热情开朗相貌堂堂,心胸宽阔而乐于助人,自十岁跟随万刃峰峰主翠微真人拜入师门后,仅花了二十年便成功修成金丹,是修真界第一等的旷世奇才,此后的二三百年里一直被当作是下一任掌门人来培养。
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又前途无量,徐伯礼从横空出世那天就桃花不断,各个宗门但凡家里有个适婚的修士,不拘男女,就无不想要削尖了脑袋送到徐伯礼身边,不求成为正经道侣,哪怕做一个侧室都会有小门小派做梦都想不到的好处。
可徐伯礼虽细致体贴,但一直恪守礼节,从不越雷池半步,三百年修行中没有一位佳人能够近身,就在有关他下半身是不是有问题的谣言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时候,这位端方正直的君子竟然不声不响地怀了小师弟的孩子。
修真无日月,凡人尊崇的天地君亲师中的“君亲”在这帮动辄几百上千岁的人眼中不过是萤火一闪,于是便格外看重天地师。在大多数修真者的眼中,师就是父,师门弟子皆是兄弟姐妹,徐伯礼的举动已然称得上是乱lun。
而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万刃峰小师弟池秋是徐伯礼在某次下凡游历时捡回来的,当时他还是个刚出了娘胎没几个月的婴儿,是徐伯礼又当爹又当娘亲手给带大的。
因而这池秋不单单是徐伯礼的师弟,更是半子。这等亲密的关系,让活的比王八还长的老古板如何接受?
不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