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酸痛的感觉再度袭来,他觉得头脑有些眩晕,也不知道是这日上三竿的天光晒的,还是这段日子体质较为虚弱的缘故。
云殊华在院子里绕了一圈,终于在某株巨大的槐树下遥遥地看到了自己的小院,瞧着这景致、这视角,此处的确是景梵的院落无疑。
双腿尚有点发抖,他一点一点挪到镜湖旁的竹林时,恰好遇到景梵。
他就坐在溪水旁,穿着一件随意且松散的雪白常服,正闭眼打坐,在他身侧的案盏上放着茶壶与几本经书。
云殊华略有些不自在,他远远将男人打量一番,发觉他神清气爽,一如往常。
昨夜明明是他出力,为何累的却是自己呢?
溪水潺潺,流水之音如环佩相撞叮当作响,轻风吹过竹林,带来shi润清爽的气息。
云殊华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咳了咳,唤道:“师尊。”
面前的男人如一尊Jing雕细琢的神像,处处透着清隽出尘的味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景梵睫羽颤了颤,双目睁开,眸中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小华醒了,身体可有不适,需不需要进食?”
云殊华摇摇头,正想说自己需要回房多加一件衣服,话没出口,手腕便被景梵拉住。
“师尊……师尊!”
膝盖一软,紧接着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男人身边。
“小心,”景梵扶着云殊华靠在自己身上,低沉悦耳的嗓音透过胸膛传入少年耳中,“还是没有力气?”
云殊华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迟疑地说:“不知为何,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了,师尊……我是不是生了病?”
林中鸟鸣声恰好可以掩盖住他细弱的声线。
看到小徒弟神色惫懒,略显病容,景梵的心不由得提了提,他捉住云殊华乱动的手,为他号脉,随即道:“小华体内的灵力有散乱的迹象,想来是连日以来疏于锻炼之故,从明日起,你要跟着我勤加修习,不可躲懒。”
云殊华被暖融融的日光晒着,困意又发了芽似的冒出来,他抱着景梵的腰枕在腿上,如瀑的青丝散在景梵的手中,应道:“好啊,都听师尊的。”
“我每日多修炼一个时辰,恢复到往日的水准,届时我要和你一起上战场,去前线杀敌。”
说到此处,云殊华睁开眼,认真地看着景梵:“你会带我去的,对吗?”
景梵揉了揉他的发顶,轻声说:“小华为何一定要与我同去?战场瞬息万变,稍有不慎便会丢了命。”
“可我不想做个什么都帮不上忙的废人。”
云殊华皱着眉,拦住景梵作恶不断的手,耐心解释道:“同样,我也不想成为你的弱点。我想变成你手中的一柄利刃,和你一起保护天下。”
“为了这个目标,我愿意努力,也希望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做出对玉墟殿不利的事……”
“——自然,”景梵挑眉,手指在少年的侧颈滑弄着,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你是我的,就永远不能背叛我,我去哪里都会带着你,一辈子不会分开。”
“那这么说你同意带我去了,”云殊华唇角勾起,得意道,“有天地竹林作证,不可以反悔。”
景梵应了一声,手指稍稍使力,揉捏起云殊华的耳垂:“不过,小华也要再答应我两个条件。”
“唔,”云殊华耳边发痒,不由得躲开他的手,问道,“什么条件?”
“答应我,和玉逍宫彻底断绝联系,永远不要和傅徇见面,”景梵垂眸静静地看着他,“以后不管我在或是不在,都不要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
云殊华默了默,道:“我答应你的第一个条件,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反悔。”
这句话让景梵露出淡淡的笑意,他俯下身吻了吻少年的额头。
“可这第二个条件……师尊所说的‘男人’究竟指什么呢,”云殊华哼道,“平日与我走得极近的也就是风鹤惊鹤而已,其他的朋友见面甚少,这些朋友是与我关系最近的人,师尊所说的男人应当不包括他们吧?”
景梵神色疏淡,波澜不惊地用手捞起小徒弟的发丝把玩着,眸色幽暗道:“小华有我还不够么?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做你最好的朋友。”
“况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会背叛你,唯有我不会。”
云殊华拍了拍他的手,纠正道:“朋友与爱人是不一样的,师尊是我的爱人,与惊鹤风鹤不能混为一谈。”
景梵只笑了笑,不再多言。
他的手似带有催眠的法力一般,就这样轻轻抚摸着少年,不一会便看到腿上的人陷入熟睡。
“小华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爱人,同理,你自然不能将心分在别处。”
“必须只有我一个。”
明知道少年听不到,景梵依旧刮着他的鼻子,慢条斯理地说:“若是惹恼了我……该怎么罚你好呢?”
指尖传来滚烫的触感。
景梵蹙起眉,伸出两指探了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