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厌看着他没搭话。
他顾及淳乐水的身体把他的练习量削减了大半,但淳乐水丝毫没掉链子,今天的彩排完成得非常完美。
如果明天试演仍然是这种效果,姜不厌可以预想到《山鬼》这个作品可以在业内获得什么样的声音。
但正是因为太顺利太完美,才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像头顶悬着的刀,你知道它早晚会掉下来,却不知道它到底什么时候掉下来。
“走了。”越到后面姜不厌越是不忍心多看淳乐水一眼,就好像每一眼都会是最后一眼,他戴上头盔,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淳乐水目送他离开后在原地站了会儿,才转身走近公寓。
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宋含章也没移开眼,他的车离得比较远,听不到淳乐水和姜不厌具体说了什么,但淳乐水面对姜不厌时的放松和脸上随意的笑容,面对他时是从来没有的。
淳乐水对所有人都很友善,除了宋含章。
来电铃声在静谧的黑夜响起,宋含章看了眼来电人,是简闻:“喂?”
“过来陪我喝酒。”
简闻声音里带着几分酒气,命令中饱含怒气,显然是经历了什么烦心事。
他撂下这么一句就挂掉电话,宋含章点开聊天框才发现他半个小时前就发了定位过来,不是酒吧或者会所,而是一简家旗下的一家酒店。
经理自然认得宋含章,把他带到简闻的房间,刷开房门后毕恭毕敬地请他进去。
宋含章随手将外套搭在玄关,刚抬脚还未完全走到客厅,一个空酒瓶滚出撞在他脚尖。
屋内酒气浓郁,客厅茶几上林林总总放着十几瓶酒,简闻背对着宋含章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正拿着瓶红酒对瓶吹。
宋含章第一次见他这样不要命似的喝酒,踢开脚边的酒瓶,拧眉抽走他手里的红酒。
“Cao,谁他妈抢我酒?!”
简闻怒而回头,宋含章瞳孔微睁。
简闻衣衫不整地坐在沙发上,身上的白衬衫也没掖进裤腰里,只勉强系着几颗扣子,敞开的衣领和脖颈上全是吻痕,但最关键的是他脖子和手腕上还留着被什么东西束缚过的痕迹。
“怎么回事?”宋含章绕到对面坐下,把酒瓶放在桌上。
“你来了?”简闻双眼通红,眼球上布满血丝,他没有回答宋含章的话,径直打开一瓶威士忌,给自己和宋含章各自倒了一杯。
他把酒杯重重拍在宋含章面前,大力之下溅出一片酒渍在桌上。
他不想说宋含章便不再追问,捏着杯子和他碰杯,仰头灌完了一整杯酒,喝完又沉默着给自己蓄满。
双方各有心事,套房内只有杯壁不断碰撞的声音。
连着喝完两瓶,宋含章突然听到对面简闻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简岛弄的。”
宋含章抬头,简闻点点自己脖子上的痕迹,回答他进门时的问题:“简岛弄的。”
他一连说了两遍,宋含章捏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
简闻将手里的玻璃杯狠狠往地上一掷,啪的一声脆响,玻璃四散,酒ye溅开,简闻整个人都怒了:“我他大爷被简岛那个小兔崽子上了!那个疯子,我他妈是他哥!!!”
1
他眼睛红得仿佛要滴血:“我他妈当初就不该去救他,让他被绑匪撕票死了才一了百了!Cao!”
简家情况复杂,简岛是简父在简闻十来岁从外面带回来的私生子,后来被人绑架是简闻找到他并且把他从绑匪那里救了出来,结果养虎为患,最后被老虎给咬了。
简闻气得要死,宋含章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这事放谁身上谁都崩溃,他只能像当初简闻得知他要和淳乐水结婚的消息时那样,把简闻面前所有的酒杯都倒满。
宋含章全程没说几句话,就陪着他一杯一杯往下灌着酒,两人酒量都不浅,桌上满瓶的酒几乎都被他们喝到见底。
红的白的啤的,全都混在一起喝,神仙也挡不住,简闻还没醉,宋含章这个陪酒的倒是先醉了。
宋含章醒的时候头痛欲裂,再一看手机助理和许叔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
他挨个回拨过去,刚打完,浴室门被推开,简闻西装笔挺地出现在客厅。
西装里他穿了件高领,正往手腕上扣着手表,挡住腕间被束缚的痕迹,发型也收拾得妥妥帖帖,除了眼睛里的血丝仍然有点明显之外,丝毫看不出昨晚的狼狈模样。
“醒了?”简闻道,“衣服给你送过来了,去洗个澡吧。”
宋含章靠着沙发按揉太阳xue,闻到身上的酒气皱了皱眉,但他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而是抬眼看向简闻:“你打算怎么做?”
简闻冷笑:“当然是要让那小兔崽子付出代价,我简闻可不是那么好上的,我要让他一无所有。”
简闻一直不被简父所喜,但简家本来就应该是他的,他以前看在大家好歹是一家人的份上,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