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含章比淳乐水大三岁,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只比淳乐水高一个年纪,转学过去的第一天,淳乐水就因为宋家养子的身份成为同学们讨论的对象。在豪门,“养子”不过是很多私生子的一块众人心知肚明的遮羞布,不明真相的众人猜什么的都有。
是宋含章到班级门口找他,轻飘飘扫了眼他们班上三两成群凑在一起私语的同学,随意地丢下一句放学一起回家就离开。
但他的出现制止了其他人对自己的非议。
在宋家长大的几年里,?宋含章并没有对淳乐水表现得太亲近,他好像天生就比较冷漠,在家里也没什么话,问得最多的就是“外公呢”。
他从来没有主动对淳乐水表达过关心,也没有问过他住在这里习惯不习惯,他只是在宋时清和许清商量把哪间房间腾出来给淳乐水做舞蹈室时随口提了句负一层的空房间,也只是在简闻逗弄他的时候拍开他的手让简闻别打淳乐水的主意,或者只是在不和他一起回家前用短信知会一声。
于是渐渐的,淳乐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将目光从宋含章身上移开。
他们一直保持着一个不算太亲近,但还比较和谐的距离。
直到经过那晚,两人的关系破裂到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宋含章对他再无好感,恶语相向冷眼相对。
淳乐水想要解释,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日记上对宋含章的点点情愫全部都被暴露在阳光下。
宋含章那双眼睛像是寒冬腊月的凌冽寒风,刺得淳乐水生疼。
但他们还是结婚了,淳乐水既期待又忐忑地和宋含章结婚了,他以为愿意结婚的宋含章至少是可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但新婚当夜,还没等他彻底开口,宋含章就一边冷声质问这是不是就是他想要的,一边把他压在床上。
和被下药那晚宋含章急切但温存的动作相比,这天晚上淳乐水除了疼痛以外什么都没感受到,身上痛,心里也痛,被第二天刺目的阳光晃醒,除了一地狼藉的衣物外,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宋含章的身影。
他连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都不给淳乐水,就展开了对他将自己拖下深渊的报复。
面对宋时清的询问,淳乐水说不出一个宋含章的不好,他能理解宋含章,他并不是这样的人,他这样对待自己,只是因为他误会了自己。
只要能解开误会,就好了。
但宋含章久不归家,淳乐水没有机会。
他只能看着宋含章身边情人不断,在外公面前不断地替他遮掩,他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没有底线,但每次难过的时候他都能想到宋含章在阳光下伸向他的手。
他本性不是这样。
淳乐水心底的声音总是这样提醒着他。
直到他看到宋含章身边出现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像向日葵一样灿烂。他看到他们两凑在一起相对而笑,看到宋含章因为对方的一条信息或者电话露出惬意的笑容,看到宋含章笑着轻揉对方的头顶。
宋南风忌日时宋含章心情低落淳乐水自觉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惹他不快,却不小心听到他和别人打电话让对方陪他去个地方,他开门而出擦过淳乐水时连余光都吝啬于在他身上停留。
宋含章脸上的笑容变多了,连宋时清都觉得他变得开朗起来,淳乐水意识到,宋含章爱上了那个像向日葵一样的男生。
他一点一点的改变,都是因为对方。
包括他心平气和地对淳乐水说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他不想再纠结,只希望淳乐水可以和他离婚。
他听着宋含章不带有任何情绪的话,想要再次解释,宋含章却让他不要提了。
当时淳乐水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头顶烈日灼眼,耳边蝉鸣聒噪,马路上热气蒸腾,路过的行人汗流浃背,但他却浑身冰凉。
他身后是一家医院,淳乐水刚从里面出来,接到宋含章电话前刚刚确诊了急性白血病。
医生说他的病情已经到了一个很严重的地步,需要立即接受治疗,淳乐水连去和宋含章办离婚手续的时间都没有,化疗痛得他想死,但他不想死,他想等病情稳定下来找个时间和宋含章好好聊一聊,就算离婚,就算宋含章永远不会爱上他,他也不希望自己被永远误会下去。
他总会听到其他病人或者家属小声议论自己,可怜他,说这么严重的病身边连个照顾和陪伴的人都没有。
淳乐水当然也想有,但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世界里只有一个格外不待见他的宋含章。
因为一直拖延离婚,宋含章对他的态度更差了,甚至在淳乐水直言自己得了白血病时发出一声嗤笑。
他说淳乐水你贱不贱啊,为了不离婚,这种借口也能说得出来。
从淳乐水给他“下药”开始,他就再也无法信任他了。
淳乐水挂掉电话后呆坐在长椅上,有些崩溃地捂住脸,一个小皮球滚到他脚边,小女孩怯生生地叫着哥哥,问他生病是不是很痛。
“抱歉,我可能有点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