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杯空酒又满,拍桌将这案子定了锤。
“肯定了。”
……
徐府。
陈延松来到这里时,客厅有许多仆人们守着。个个表情紧张兮兮的,像是在值岗一般。
管家上前迎接道:“您来了,是老爷要带什么话吗。”
陈延松道:“不是,我只是来看看,安荣和致远在吗。”
管家叹气道:“夫人一大早就外出了,少爷…… 正关在房里呢。”
“…… 致远怎么样。”
“老爷下了死命令,不能让他踏出这徐府半步。这几天白天黑夜我们都在这里守着,” 管家说,“少爷两天没进水进食,前几天还有力气闹腾,今天没动静了。您一定让老爷回家和少爷好好谈谈,这样下去恐怕他的身体要出问题。”
陈延松揉了揉眉心,说道:“他关在哪儿。”
管家带他去徐致远的房间打开门锁。陈延松不见有人影,却见了屋里一片狼藉,地上还有杯子与碗的碎片,他半天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幽幽而沙哑的:“徐镇平让你来的?”
声音来自埋在乱七八糟的书桌里的徐致远。
陈延松看清了他发暗的眼睛,把一杯温水放到他的面前,好不容易找到个整洁的地方落座,说道:“致远,你听我一句劝……”
徐致远翕动干裂的嘴唇,说:“俞尧怎么样了。”
他被关在家里中消息闭塞,只知道俞尧被牵扯进了谋杀案,其余的一概不知了。
陈延松的眼睫一垂,沉默半天说:“罪名已定,判得死刑立即执行,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三天后俞先生将会被处决。”
徐致远脸上的不可思议逐渐转成了愤怒,他忽然站了起来,刚放到桌面上的水杯再次被掷成了碎片。
“人不是俞尧杀的,哪里来的罪名?徐镇平他妈干什去了,他的大义在哪儿!”
陈延松蹭了蹭裤脚上溅到的水渍,说:“就算另有隐情也没用了,俞先生已经亲口承认了自己同袍会的身份。”
徐致远一愣,说:“什么。”
“抱歉致远,我说不了太多了,我知道你心中过不去,虽然安荣还在坚持申诉,但这次就算是老爷…… 也真的无力回天了。”
良久,徐致远才发出一丝颤抖的声音,道:“他们是不是审讯俞尧了。”
陈延松沉默,正要起身,徐致远被杂物绊了个趔趄,上前死死地抓住了陈延松的胳膊,怒道:“让我出去,我要见他。”
“你冷静点致远。”
“你告诉徐镇平,如果俞尧在那烂地方出了事,我不苟活。”
陈延松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他没有在戏言,心中反倒升起一股闷气来。
“徐致远,” 陈延松的语气没有十分严厉,却句句刺耳,他说,“你父母将你供养到了十九岁,你是既明的高材生,你有无限的大好年华和光明前途。却跟我说要为了儿女情长寻死觅活,你觉得自己十分勇敢、很有脸面吗。”
“道理我都懂,” 徐致远忽然笑了一声,他道,“但是若俞尧因为这件事死了,我不知道什么是公平正义,我也不知道这他妈腐烂的地方还能容下我的什么光明前途。”
房间里不照阳,只有从窗帘缝隙漏出的一条微弱光线,窗帘微动,他便摇曳着。
“你们觉得这是政派的勾心斗角,但是有人不一样——你去问问既明的学生,他们那么坚信公理,可如果他们看到俞老师遭迫害而死,你们这群’统治者‘还有什么脸面让他们再去为狗日的公平和正义,不顾牺牲地奋斗?”
“我从前目光短浅,根本就看不见那些所谓的理想,信仰。如果一年前俞尧没有来教我,我还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到。我追随的从来都是他,他死了,你来告诉我前路该他妈的怎么走?”
“徐镇平,冬建树,还有你,陈叔。你们这些可以左右生杀大权,却还在汲汲于自己那点利益的人,是最没有脸面来审视我和他们的。”
陈延松不语,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以为徐致远只是单纯地耍少爷脾气,任性、随心所欲。可现在明白了,他毕竟是徐家的儿子,不是个不谙世事的愣头青。
“你不能这样说镇平。” 陈延松只能这样回复,他神情复杂地望着地面,寓意不明地说道,“…… 算了,有想法就好,你再自己仔细考虑一下吧。” 说完,他拽了一下衣角,轻手轻脚地走出去了。
徐致远听到门合上的声音,掀翻了眼前唯一一张还立着的桌子,书籍、纸页撒了一地,尽被地上的水染shi了。
他看到了一个本子敞开,白色的纸上贴着许多他曾经剪贴下来的小纸片,那都是俞尧的笔迹和名字。
他将本子捡起来,乱糟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视线,他昏昏噩噩地坐下,看着上面的内容发愣。
忽然,他的手指在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转目一看,原先在陈延松坐着的地方,多了一只钥匙,一把子弹…… 和一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