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不知道他治好了会明白什么,有些闷闷不乐的。等到顾乔睡着了,他撑起身体看着顾乔的脸,鬼使神差地在他脸上落下了一个吻。
第二天,东边刚刚冒出一点朝阳的光辉,常幻已经背好了包袱在院子里等众人了。
头天晚上魏长史追到家里来,给了顾乔一大包东西让他转交给他在水月的家人。
魏家是水月县的大户人家,因为有个在州府衙门做长史的家主,县长、大地主都非常给他们家面子。
魏家嫂子是个脾气火爆、Jing明能干的女人,把一家老小照顾得妥妥帖帖。她见自家男人的同僚来了,自然是十分热情周到。张罗了顾乔一行人的午餐,又忙不迭让人收拾了客房给他们住。
顾乔有些不好意思,“嫂子,真的不用了,我们就在县衙住几天。”
“那哪儿行呢!你是咱们家吴双的同僚,就是咱们家自己人,哪有来了自己家不住家里的道理?” 又转头对法章道,“我们家老太太礼佛,知道大师来了高兴得不得了,说了非得让你们住下的,不然回头她要埋怨我!”
顾乔说不过她,只好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要叨扰嫂子几日了。”
“不碍事不碍事,家里的孩子们也都去书院了,平日里冷冷清清的,难得热闹一下。”
顾乔道:“长史大人说令郎误食螺叠果,后来被一位医术高明的医女治好了?”
“是啊!多亏了那位殷姑娘!”
“不知嫂子能否帮我们引荐一下,我们有个同伴也中了螺叠果的毒。”
“哎哟,” 魏家嫂子忙道:“是哪一位?”
顾乔指了指小傻子。
小傻子穿着常风借给他的僧袍,头上光溜溜地,正在研究法章脖子上的念珠,突然被一位热情的阿姨拉住了手。
魏家嫂子个子不高,她拉着小傻子的手,仰着头说:“可怜的孩子,受了不少苦吧?”
小傻子不明所以,看了一眼顾乔,顾乔对他点点头,他就老老实实任由魏家嫂子把他拉着。
“这么标致的小和尚,傻了多可惜!” 魏家嫂子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啊!殷大夫会把你治好的!”
顾乔一行人在魏家住下来,魏家嫂子亲自去医馆请了大夫。
法章和三个徒弟被老太太请到了佛堂讲经,就顾乔和小傻子两个人在宽敞的房间里等着。
顾乔一边又期待,一边又忐忑。期待的是这傻子再也不用受螺叠果之苦,忐忑的是这傻子清醒了,或许就把自己忘了。
小傻子牵起他的手握在膝盖上,他有些紧张,不知道等待着他的是怎样未知的真相。
过了半个时辰,魏家嫂子的婢女回来了,说是殷大夫去村子里出诊了,要晚些时候才回来。
顾乔心里七上八下,一面担心他治好了,一面担心他治不好,弄得他心烦意乱。左右也无事,他就把傻子交给常风照看,自己到县衙去了。
小傻子似乎察觉到了顾乔的心情有些不好,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粘着顾乔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只是把人送到大门口,看着顾乔的背影融入人群,再也找不见了才转身进屋。
“不用担心,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常风看小傻子闷闷不乐,难得地开口安慰了他几句。
小傻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使不出来内力,但是外家功夫还是有的,一招一式都板板正正。这几天和常风混熟了,也经常切磋几下。常风也不用内家功夫,只是跟他过过招式,两人也各有输赢。
顾乔在县衙跟谭县长商量地主田地赎回的细节。
把田地归还农民是廉州恢复生产最重要的一步,但地主们不愿意按原价赎回,佃户欠的租也要按约定好的利息来还。这样算下来,光是赎买土地要花的钱,没有五千万两银子都拿不下来。
顾乔告诉县长,御史已经带了廉州的第一手资料回京,朝廷很快会有所动作。现在按原价赎回是最划算的,否则等到强制归还田地的圣旨来了,可是一分钱都没有了。
谭县长和县里的几大地主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说白了没有他睁只眼闭只眼,那些大地主没办法把势力范围划得那样大。擒贼先擒王,要拿下地主,还是要先拿县长开刀。
谭县长自然不愿损害自己的利益,顾乔悄悄告诉他,“我们准备放外地的粮商进廉州。”
说起这个,谭县长胡子都吹起来了,“我知道!我看到公告了!”
“公告上写了要择优挑选十家商户,对吧?”
“对啊!” 谭县长没好气地回答。
这粮都是几个大户在卖,那些个大户都要给他上供的!放了外地的粮商进来,本地的大户岂不是不好做了?这不是断他财路吗?
顾乔拿出最擅长的迷人笑脸,“谭县长当了几十年的父母官,贴近民生,到时候哪一家的米粮好,还要靠谭县长把关啊!”
谭邦德听了这话眼睛一亮!这可是个肥差!
顾乔看着太年轻,谭邦德这样的官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