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幻听着眼睛一亮,这是神医夸我了?!他 “我…… 我……” 地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殷姑娘打了个哈欠,交代道:“叫他们把药端进来先给他喝一碗,之后每两个时辰喝一次,连喝十五日。我每日辰时来为他施针,切勿让他剧烈活动。”
顾乔一一记下,“是,谢谢殷大夫。”
“不过我有个事情要问你们,” 殷姑娘用下巴指了指白瓷盘子,“他脑袋里的针是谁弄的?”
顾乔答道:“之前我们被山匪挟持,关在洛仙山的少成寺,里面有一个叫杜宇文的。”
“杜宇文?” 殷姑娘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似乎并没有听过。
于是顾乔便给她讲了杜宇文用针通过巴刺控制老三的情景,“不知殷姑娘是否见过这种‘通灵之术’?”
殷姑娘冷笑,“原来是他,连真名都不敢告诉别人,还通灵之术?不过是个丧家犬罢了!”
顾乔震惊,“殷姑娘您…… 认得他?”
殷大夫眉头一皱,厉声道:“我怎么会认识那种废物!”
顾乔被这一句噎了一下,不过很快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他换了个问法:“那人所说的通灵之术是真的吗?”
殷姑娘没有马上回答,她看着床上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通灵什么的,当然是假的。我曾在一本不知所云的旧书上看到过这种邪门歪道的方法,说不定是写书的人自己胡编的。”
顾乔听她这么说有点不放心,“那他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呢?”
殷姑娘柳眉一竖:“你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吗?”
顾乔忙道:“不敢不敢。”
他怕惹怒了这位脾气不好的神医,再不敢多问。
第二天老三是在殷姑娘施针后醒来的,顾乔一直担心他醒了之后会不记得自己,甚至不敢第一时间去看他。
常灵送了药进去,他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那小傻子好像并没有恢复记忆,说话也跟以前一样孩子般的语气。
老三看到顾乔进来笑得牙不见眼,“顾乔!我头不痛了!身上不痛了!哪里都不痛了!”
顾乔走过去,老三一把将人拉到床边坐下,正好目光落在那只被他咬伤的手掌上。伤口已经愈合,却留下了一圈丑陋的疤。
老三抚摸着那伤疤,神色晦暗。顾乔握住他的手将伤疤盖住,“没事,不要在意,已经好了。”
老三认真道:“这段时间谢谢你,是你救了我。”
顾乔听他这么说,觉得有点不像小傻子会说的话。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好像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了:“你想起什么事情了吗?”
老三摇摇头,“头脑里模模糊糊的,像在做梦一样。”
“嗯,” 顾乔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就当做了一场梦吧!”
剃了发几天时间,老三的头上又冒出了一茬又短又硬的头发,摸起来微微扎手。
顾乔太喜欢这个手感了,老三于是把脑袋放在他腿上闭着眼睛让他摸。
常风走进来也摸了一把,“听说你内功恢复了,等你好了我们好好打一架。”
老三张开眼睛道:“好啊!”
这段时间法章带着两个小的出门办事的时候就把老三交给常风管,意趣相投的两人很快打成一片。
常风调笑他,“你什么时候想起了你是谁先跟我打个招呼,免得误伤了朝廷要员家的公子。”
老三坐起来正色道:“不管我将来是谁,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对我的这份友谊。”
“那我祝你是皇帝家的小王子,我们也跟着沾沾光!”
老三笑,“那我必须封你个神武大和尚!”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之后的几日,老三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幸福生活。除了顾乔从衙门回来陪着他在院子里走走,就是在床上躺着。
常幻厚着脸皮请殷姑娘让他帮忙打下手,殷姑娘一脸嫌弃地同意了,每次帮老三施针的时候都让他在旁边看着。
顾乔原本担心老三对银针有心里Yin影会不配合治疗,结果他去问常幻的时候,常幻傲娇地说:“殷大夫自有办法。”
原来给他喝的药有安神的作用,每日早起先灌一碗,等开始施针的时候人已经睡着了。
神医果然是神医,行事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等到十日施针结束,魏家嫂子特意张罗了一桌素宴庆贺,请了殷大夫和她身边的小姑娘一同入席。
顾乔心情正好,多喝了几杯,最后是被老三扶着回房间的。
当初老三夜里剧痛需要顾乔照顾,魏家嫂子给他们俩安排在了同一个房间、睡一张床。老三治好了以后他们谁也没提要分开睡的事,魏家嫂子也没想起来这茬,现在两人睡在一起似乎又有些尴尬。
顾乔借着酒劲儿往床上一滚,刚好留出一个位置给老三。他滚到里面就不动了,有些微醺,但神志还是清醒的,他闭着眼睛装睡,想等那小傻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