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看着他的坏笑呆了一瞬。
怎么给人感觉这么可怕呢?这人哪里还有当初那个小傻瓜半点影子……
项泽南趁他发呆,迅速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辛苦你了,顾拾遗。”
顾乔心情复杂地推开他,“这里面很多人我也不熟悉,恐怕还要请一个人帮忙。”
“谁?”
“唐治珉,唐补阙大人。”
唐治珉被顾乔一本书捧为昊国第一谏臣,这个痒痒是真的挠对了地方。还有不到三年时间就退休的唐补阙,心里是很满意的。
这些日子以来,三皇子这边也得了不少唐补阙提供的消息,但顾乔不敢确定这样大的秘密能不能跟他分享。
项泽南想了想,把账本收起来,“我去找他,他给了我名单之后,你再检查一遍,把不合适的挑出来。”
“他会帮着你瞒皇上吗?” 顾乔不放心,“毕竟这是欺君。”
项泽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道:“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父皇Jing神一日不如一日,今早在大朝会上竟然睡过去了。”
自从过了春节,皇帝就一直恹恹的,太医院调理了好久都不见好。一旦皇帝身体出现状况,朝堂上关于立储的风声就会越来越大,唐治珉也要为自己考虑。
顾乔点头道:“也好,你现在就去吗?”
项泽南右手撑着头,盯着顾乔的脸,“现在不去,我现在只想陪你坐会儿。”
顾乔撑着桌子站起来,“我要睡了。”
“刚才不是在写字吗?怎么我一来你就要睡了?”
顾乔心虚地把手压在书上,欲盖弥彰地说:“可我现在困了。”
他不做这个动作还好,这一下反而引起了项泽南的注意,“你刚才在写什么?”
“没什么,随便写点诗文。”
“那你脸红什么?是写给我的吗?”
说完伸手就要拿,顾乔双手按住,“不行!”
他越不给看就越让人好奇,项泽南叹气,假意道:“好吧,那我走了。”
“嗯,” 顾乔点头,“殿下慢走。”
项泽南转身走到门口,趁顾乔不注意,脚下使了点功夫,顾乔只见眼前一道黑影晃过,手上的纸就被抢走了。
顾乔:“……”
项泽南:“……”
顾乔见他紧紧皱着眉头,一张一张仔细看自己画的春宫图,尴尬得想躲起来。
“顾,乔,” 项泽南咬牙,“我这一整天都在担心你,你居然在搞这个?”
“不是,那个,我,呃……” 顾乔语无lun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想赚钱吧……
项泽南指着图上正在行云雨之事的两人,怒道:“为什么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那不然呢?” 顾乔有点心虚,小声道:“这种事当然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了……”
项泽南危险地眯起眼睛,“是吗?你要不要试试?”
他手上拿的那个图是一个女人被男人悬空抱起来像小孩子把尿一样从背后Cao,顾乔是学着欧阳志文给他的那本春宫册里的姿势画的。
他看了一眼,要命,太羞耻了!结结巴巴道,“不…… 不要了,我可能…… 抱不动。”
项泽南明显被他这个回答惹恼了——今日从早到晚一直连轴转到现在,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来陪他,他却在想女人?还画这种东西?
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互相确认了心意,而这人却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别的人。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让他怒火中烧,他忍了忍,没忍住,第一次对顾乔发了脾气。他把那些纸扔到地上,朝顾乔吼道:“你还想抱谁?!”
顾乔被他吼得一个激灵,明白过来是他误会了,在项泽南转身离开之前拉住了他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项泽南背对着他,由他把手牵着,没说话。
顾乔叹口气,只好老老实实承认:“这是给三和书局画的,出一本给我二两银子。”
项泽南被他这个荒唐的理由气笑了,“你那么缺钱?”
顾乔却一脸认真,他松开项泽南的手,从柜子里翻出萧掌柜派人送来的银票,“你看,定金都给我了。”
一个六品官,每个月的俸禄十两银子不到,在这物价昂贵的京城确实根本不够花。项泽南想起吴恒告诉他顾之微死前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吴永的妻子。这么些年,顾乔寄人篱下,想必吃了很多苦。知道他喜欢写话本,之前以为他就是个爱好,现在才意识到这可能是他谋生的手段。
顾乔还在絮絮叨叨地解释:“…… 也不是非得画这个,主要最近总是请客吃饭喝酒,也没时间写话本,这个来钱快一点……” 说着说着有些心虚,惴惴不安地看着项泽南,“你要是不喜欢,我不画女人就是了。”
项泽南才发了脾气,这时候又放不下脸去哄人,凶巴巴道:“画男人也不行!”
顾乔住了嘴,半晌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