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恒满脸焦急地推开门禀报:“三殿下、昱王殿下,小顾大人的住处,放了红色的烟火。”
红色烟火表示遇袭。
老三脸色一变,立刻站起来往外走。
侍卫郭炳跪在院子里,见三殿下来了,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道:“禀殿下,顾拾遗不见了!”
三皇子面色骇人,但语气尚且沉稳:“站起来说话,怎么回事?”
郭炳弄丢了人,已经快哭了,急道:“殿下和恒哥刚走,就来了个刺客。那刺客身手十分了得,我跟他纠缠了半刻,他打了我一掌就跑了。我就追,追到快出城了我才感到不对,于是连忙往回赶。回到这里,就看到小顾大人不在房里,桌上留了个纸条。”
郭炳把纸条拿出来双手递给三皇子,纸条上写着一个字:何
吴恒道:“殿下,他们这么快……”
三皇子随手将字条扔了,冷道:“走吧,去会会他。”
今日拿到账本第一件事就是火速将正在打包准备跑路的德祥布行所有人抓进了大理寺,而很凑巧的是德祥布行的老板韩长威竟然跟何方知长得十分相似。
稍一查实,就知道二十年前何方知跟一个叫韩丁玲的女诗人有过一段情缘。这位已经香消玉殒的女诗人至今还有不少闺情诗在民间流传,当时可谓是轰动京城。
项泽南赶着回来见顾乔,原本打算明日再细审,没想到何方知这边先出手了。
看来他对这个私生子很是上心。
这也难怪,何方知一生只得一女,外孙又是皇子,不可能继承他何家的家业,这一根独苗苗就显得格外珍贵了。
何相府显然是提前有所准备,里里外外的护卫将相府围得密不透风。
项泽南决定走正门。
三人扣了门,门房见他们均是黑衣打扮,没认出来人身份,只道何相已经休息了,请明日再来。
项泽南道:“你现在马上去跟何方知说,老三找他要人来了。”
三皇子常年在军中练就的威严不可忽视,门房不敢托大,立即将这话原封不动禀告了何方知。
片刻后,门房回来,客客气气将人请了进去。
何方知仿佛早就知道了他们会来,这深夜还衣冠楚楚地坐在院子里喝茶。
他忽略了三皇子一身不合时宜的打扮,站起来不怎么恭谨地行了个礼:“给三殿下请安。”
项泽南开门见山:“顾乔呢?”
何方知慢条斯理道:“臣听说顾拾遗近日身体不适,特意邀请他出去散心,现下恐怕已经出城了。”
项泽南一只手扶在剑柄上,心里已经十分暴躁,但面上仍是不显:“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一人换一人而已。”
项泽南笑了一下,“你想用顾乔换你儿子?这个买卖不划算,顾乔又不是我儿子。”
何方知没想到项泽南会这么说,他脸色微变,冷哼道:“殿下真是薄情寡义。”
“何相打的好算盘,” 项泽南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廉州金矿一案,你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说来说去反正是李德堂和欧阳迟恭替你背锅。唯一指向你的证据就是德祥布行的老板是你的私生子,这么重要的人证还给你,我不是白忙一场吗?”
何方知道:“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告老还乡。”
何方知震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三殿下在说什么笑话,要老臣告老还乡,怕是陛下第一个不同意。”
项泽南没有跟他掰扯陛下会不会同意的事,而是道:“你主动走,是衣锦还乡,若是我送你走,你就是阶下囚了。”
何方知眯了眯眼睛,“你威胁我?”
项泽南挑眉:“你先威胁我的。”
“我会把顾拾遗的头,装进锦盒里给殿下送去。” 何方知咬着后牙槽狠道。
项泽南刷地抽出剑架在何方知脖子上,“我现在就把你的头砍下来!”
吴恒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为何稳了一晚上的三殿下突然这么冲动,竟率先拔剑了!
相府的护卫见拔了剑,纷纷从四面八方跃下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吴恒和郭炳将武器握在手中,保护三殿下的后背。
项泽南面色不变,剑依然稳稳地架在何方知的颈旁,“何相想跟我们同归于尽?”
皮肤感觉到剑刃的锋利,似乎用力呼吸一下都会被破开一个口子。何方知轻轻吞了吞口水,用眼神示意护卫首领不要轻举妄动,妥协道:“你把剑放下,我们还可以再谈。”
项泽南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我要先确认了顾乔的安全才有得谈。”
“我说了,顾拾遗不在城内,但我可以保证他现在很安全。”
项泽南不为所动:“眼见为实。”
脖子上的剑又近了一分,何方知感觉到皮肤被划开一道小口子,有一丝凉意浸入身体。三皇子散发着久经沙场的人身上特有的煞气,让何方知感到这个人真的会下手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