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穗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视线久久收不回来。
再度重逢,她愕然发觉,姚湘晚整个人都像是脱胎换骨过的。
再不见往日的相似神采,已经全然是一副沦落风尘的模样。
脸上堆起来的笑,扯得皮rou酸疼,可她仍似乎是没察觉一般,笑得几近甜腻。
她扫了一眼黎穗之,只当作从未认识过的模样,又无声移开了。
佐藤的大掌落在她的腰间,毫无顾忌地揉了一把。
姚湘晚竟还低头羞赧地捶了下他的胸口,声音谄媚:佐藤君,也不顾着外人在。
佐藤应声大笑,贪婪的目光在她胸口暧昧地流连,眼中涩气翻涌。
他朝长野健次点点头:大佐,就不多叨扰您和夫人了,我们就先回去。
长野健次颔首,目送着他揽着怀中的姚湘晚,跌跌撞撞朝前走。
他的手极不安分,几乎是刚刚才转过头,就耐不住性子,把手伸进了姚湘晚的衣裳底下,呼吸急促地往她耳边凑,看得黎穗之一阵恶心,匆忙别过了头。
黎穗之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曾经如此高傲的特工总部情报处处长姚湘晚,竟会落得如此下作境地,太过可叹可悲。
黎穗之心情郁郁,长野健次瞧得出来,陪着她回了私人包厢。
他兴致不错,取出了斗柜内的茶具和茶叶袋,左手倒右手慢条斯理地动作着,浓郁的茶香味霎时间弥散在包厢里。
黎穗之闻着有些熟悉,不免出口问道:这是什么茶?
你说这个?长野健次缓缓倒着热水,放好茶壶,他转过身来,老寿眉。
黎穗之心里一顿。
他凝着她的脸色,笑了:喝不惯?
她脸有些沉:你监听我?
别说得那么难听。
长野健次走过来,亲手把茶杯放在她面前的矮几上,抬手抚上她的肩,语气温柔:沪上地下抗日分子活动猖獗,我当然要护你周全。
黎穗之冷哼一声,心底早已明知他是故意,却故作气愤:我是你的未婚妻子,便连做个衣裳的权利都没有了?
不要误会我,穗雪。他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我只是担心你。
黎穗之默不作声,只冷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做戏。
长野健次握着她的手,试探问:你不信我?
我如何能信你?黎穗之勉强勾起嘴角,如若不是你日日挂在嘴边的爱我,恐怕我现如今的境地,只会比姚湘晚更加不堪吧?
他闻言一愣,有片刻的失神,嘴角无声垂下去,脸上渐渐没了笑意:你就是如此看我的。
他无力地拢过她,两根手指一夹,抽掉了她挽着发髻的细簪,扔在手旁:我若要惩罚你,多得是办法,有的是比姚湘晚更痛苦的去处。可我不愿,我不愿如此对你。
他深深吻在她额头,话尾带着长长的倦怠之意:你知道发现你们真实关系的那一夜,我是怎么过的吗?
他见她没有吭声,又嘲弄地笑了:你或许从来没有过片刻关心吧。
黎穗之强忍着叹出声,胸口无声起伏,她只觉得憋闷十足。
她挣扎着要坐起身,却被他用力地扣在怀里,她有些烦躁,皱起眉:你设计杀害谭正诚,后又枪决黎曜因,你有想过我是如何过来的吗?
不要与我偷换概念。长野健次按住她的手,神色凄凄。
二人静默了一会儿,房门外的车厢过道里传来几个日本男人粗鲁的笑声,其中还夹杂着女人呜咽的低泣与媚笑,叫得人骨头都酥了。
其中一人倒是提醒他们小声一些,黎穗之隐隐约约听着,长野,夫人,休息这几个词断续传入耳中,果然门外那群人的声音就渐渐低敛,而后逐渐走远。
长野健次扬了扬唇,搂着她身侧的手缓缓在她腰间游离,呼吸shishi热热的,席在她颈间,让黎穗之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战栗。
长野健次将她抱上来一点,乔其纱的旗袍像是冰肌玉骨,触手生滑。
黎穗之虽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可却并不怎么明显,倒是皮肤更加细腻柔滑,粘住他的目光,渐渐生了灼烧。
他的手指来到她两段锁骨下头的那一点,轻车熟路地挑开旗袍的两颗纽扣,另一只手沿着底下的开衩钻了进去,近乎逗弄一般地划着。
黎穗之心跳不稳,仰面去看他,着了火的酡红紧勾着她,他身下已起了反应。
穗雪。他低哑着声音,抱起她,给自己腾出了一块地方。
他伸手去拉掉拉链,反身将她压在沙发上。
长野健次。黎穗之用手臂去挡他,你忘了我还有孩子。
他笑笑,握着她的小臂压在她头顶:不用时时刻刻提醒我这个孽种的存在,我忘不了。
黎穗之抬腿要去踢他,却实在挨得太紧,细密的空隙容不下任何稍大的动作。
她使不出力,只好恶狠狠地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