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宴仍在继续,一壶酒见了底,一边随侍的宫人上前,将酒壶换走。
还喝么?沈荨一手勾着酒壶把手,一手翻转着酒盏,瞅着谢瑾道,你酒量又不好。
谢瑾脸庞上已晕了薄红,眸底映着焰星,微微笑道:我赶了这么久的路,本来就不是只为来喝酒的。
沈荨没说话了,被他目光烫得浑身发热,不觉伸出手去,沿着他手肘护臂的皮甲一点点按上去,隔着玄色薄绸在他上臂肌rou上划着圈。
谢瑾低头看她的手指,什么时候染了指甲?
沈荨一手支在案上托着腮,一只手仍点着他的胳膊,不止手指甲,脚指甲也染了色的想看么?
谢瑾眸光灼灼,一口将杯中残酒喝完,低声道:你住的院子在哪里,带我去。
沈荨嗯了一声,忽地一下站起来,大步往行宫走。
谢瑾追上来,一把将她左手拽进掌心。
两人携手回至雅苑,院门刚一关上,谢瑾便俯身吻下来。
沈荨搂着他的肩背,隔着单薄的衣衫,她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上偾张起伏的肌理,略有些醉意的谢将军此刻像团火一般,将她紧紧按在怀里,唇舌的进攻鸷猛而急切,像是嫌她的回应不够热烈,从她口中退出来,在她唇角轻轻一咬。
沈荨哎呦一声,正要埋怨,谢瑾已托着她的tun把人抱起来,直接抵在门上,一条长腿挤进她双腿之间,唇也再度堵上来,舌尖钻进她齿间,勾着她纠缠不休。
沈荨周身的火也烧起来,晕乎乎地去拉他的头发,谢瑾没束冠,顺滑如丝的马尾披在脑后直垂到背心,被她一扯略微有些吃痛,他便顺势离了她的唇,偏头来咬她的耳垂,力道不重,只是含着用齿轻轻摩挲。
手也在她腰后摸索着,将她腰带的绊扣解开。
沈荨耳根被他磨咬着,痒得受不了,尖锐的战栗从耳际直窜到胸间,又往下腹漫。
你喝多了么?怎么总咬我?沈荨去推他。
谢瑾闷笑一声,沿着她耳下颈侧一路亲过来,直接咬开她的衣领,一口亲在锁骨上。
沈荨被迫仰着颈脖,任由他又亲又咬地攻占着她颈下的肌肤,直到那缠绵而热切的吻顺着锁骨下的胸沟一路烧下来,快要到那紧要之处时,方才掐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开。
谢瑾呼吸浓重,抬头疑惑地看她,已染上情欲的声音暗沉得让人心悸,阿荨?
我还有事要去交代一下,沈荨拍拍他的脸颊,乖,洗干净了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谢瑾笑一声,没放过已快到嘴的美食,隔着轻薄的绸缎在她胸尖上咬了几下,直咬得她浑身乱颤,这才放开她笑道:那你去吧,我等你。
沈荨楸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过来,在他唇上狠狠亲了一下,屋里的东西不要乱翻。
她整理好衣物,出了雅苑去找朱沉。
行宫有专为侍卫们准备的居所,朱沉见谢瑾来了,便很放心地收拾了东西搬了过去。沈荨找着她,两人商议了几句。
朱沉犹豫道:今晚谢将军既来了,想来不会再有什么事,不如我趁夜先回去,前儿已往西凉发出的信得赶紧收回来。
虽说宜早不宜迟,但也不必这么急,明儿一早出发也行,安全要紧, 沈荨说罢,又道:明儿天一亮你就先走,我总觉得姜铭这两天有点不对劲,也许有什么事他不好跟我说,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去跟他聊聊。
好,朱沉点头道:我也有这么个感觉。
说完了事,沈荨在回雅苑的路上,碰到了华英公主。
刚去了你那间小院,华英公主眨眨眼睛,笑道:说好为你准备的奖品,已经送过去了哦。
沈荨回转身,跟着华英公主走了一截。
阿旋,对不住了,她坦然对公主道,之前多有误会。
阿旋是华英公主小名,此际冷浸冰轮悬于夜空,寒露凄凄,婆娑树影下华英公主瑟缩一下,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阿荨,她道,不瞒你说,太后是有这么个意思,我也不好忤逆,想来想去,也就这么暗示一下你们,谢将军若真紧张你,肯定会连夜赶来,他既来了,太后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沈荨没出声,许久轻叹一声。
华英公主目光落在月光下一座小小石亭处,那里种着一片黄菊,边上还有几树海棠和玉簪花,算是入冬之前最后一波的芳菲花色。
小时候咱俩那般好,后来你去了西境,我们见面也少了,虽说生分了些,但你心里想着什么,我大概还是知道的。
华英公主促狭一笑,转回目光,三年前的中秋夜,你干了什么好事别打量我不知道,本来叫你来和我们一起放河灯,等了半天不来,说是半道上给太后喊回去了,河灯放完我去坤宁宫找你,半路上见你从四雨殿的后门出来,唇上胭脂都糊了,还慌慌张张地撞翻了我手里的酒杯,多可惜的一条漂亮裙子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里头的人是谢将军,怎样,你敢不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