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
李修皓目光怨毒:到时候你便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宋立松是不是一个连禽兽都不如的畜生。
他说的这句话,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但是语调却是出奇地平静,那双眼睛幽暗得仿佛万年沉渊。
你不可以这样说我爹!宋贝瑶抬头望向他,带着愤怒和不解。
李修皓漫然道:你要是敢跟他们走?信不信我把他们都杀了。
她猛地颤栗。
一张苍白小脸,下颌尖尖,一双眸子剔透水润,受了惊似的,一眨不眨地看着李修皓,带了些哀求,戚戚怨怨,分外惹人怜惜。
他猛挥衣袖,冷哼声便扬长而去了。
李修皓疾步匆匆,他回到自己的寝屋,并屏退了所有的侍从。
关上门后,看着不远处的面镜子内,映衬出自己的脸。
镜子里的这张脸有着近乎妖异的浓烈,乖戾,愤恨
无论谁接近他,大概都不会有好结果。这样行尸走rou,如同怪物般的自己。然而过往回忆中的苦难,那煎熬的苦楚将他日夜折磨,从炼狱走来,为了报复,宋贝瑶只不过是他消解的玩意,凭什么可以牵动他的心。
但心中这抹不舍是为何呢?
他为何还会这么难受?
看着镜里清晰映出的自己,他的手掌不禁狠厉地朝那镜面挥去,霎时光洁的镜面,便连带着那满是戾气的容颜,通通破碎在了地上。
桌上摆放的物件也被他挥落摔砸在了地上,屋内连续不断发出的刺耳响声,更是惊动了守在外面的小厮。
当门被小厮再次推开时,只见迎面砸来灯盏,那小厮堪堪躲过。
三爷
滚,都给我滚!
他勃然大怒,只是赤红着双目,朝外面那帮人吼道。
三爷息怒,可别气坏身子,奴才出去就是了!
李修皓极少会这样失控,见他盛怒的样子,更是不敢再去碰他的逆鳞,于是便垂首退出了。
李修皓都觉得心被揪起来,他好想问:若将来,我和你的父亲之间,你只能站一边选一个,你选谁?
但他没有底气问,李修皓突然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把所有往事都说给宋贝瑶听,把宋立松做过什么都告诉她,可话到嘴边,又难以开口,害怕宋贝瑶就算知道了所有事情后,知道她父亲有负于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父亲。
李修皓自嘲这可笑的患得患失。
此时他只有一个执念:把她囚禁起来。
这几日,天边云层堆叠,总灰濛濛的,见不到日光。
宋立松接连几日都没看见女儿过来,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安起来。
此刻,大门被推开,只见一姿容倜傥的男子踏进来。
宋立松心里咯噔一下。
李修皓对着他们行礼:老师,师娘来了也不告知学生一声,好为你们接风。他挂在唇上的笑明明温煦和缓,却又像藏着许多东西,意味幽深,随时会吞噬人一样。
宋立松有股寒意从脚下窜起来。
李修皓的视线却自始至终未离开过宋立松。他看着他,将他的彷徨不安全看在眼里,心中明镜一般,唇上的笑容依旧,眼睛却慢慢冷了下去。
宋吴氏见到李修皓就像见到了儿子一样,心里高兴得拉着李修皓家长里短的问个不停。
你去准备一些酒菜吧,留皓儿下来吃饭。宋立松开口支开妻子。
对,对,对,瞧我高兴得都忘记了。宋吴氏点头,连忙下去准备起来。
见妻子走开,宋立松顾不得其他,急切的问道:瑶瑶怎么了?
若你早能料到,终有一日自己女儿要可怜兮兮地成为我胯下的玩物,可曾后悔曾经自己做过的事?
宋立松当是悔不当初,他沉默了,他对不起女儿。
李修皓却笑,笑得极其扭曲癫狂:我要十倍的偿还在你女儿身上,你现下明白吧?
宋立松抓着他衣袖的手在颤:这一切跟瑶瑶没有关系!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李修皓由他抓着,半点不挣扎,慢慢道:怎么没有关系?父债女还!要不是那日我被人掳走,你来抢夺时被人撕破了背后的衣衫露出那圆形胎记,我还不知道你就是那jian夫,你隐藏的那么深,还把我养在身边,安的什么心?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养父为人和善从不与人纷争,又待我如亲子,却被你们这对jian夫yIn妇逼得落得个自杀的下场,那流满一地的血,我历历在目,我养父何其无辜,他又做错了什么!
他字字句句宛如利刃,割剐着宋立松,使他深受击,颓然松开李修皓,踉跄后退。
该死的是我,是我,你要报复你就报复在我身上,我来赎罪,你杀了我吧!一命抵一命。宋立松抓起桌上妻子做绣活的剪刀,放在李修皓的手上抵在自己的胸口上。
别以为我不敢。李修皓发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