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背后传来宋贝瑶的声音,两人瞬时一惊。
她明明被自己的人看管着,怎么会出现在这。眼下的状况李修皓已经来不及考虑这些。重要的是他跟宋立松说的话,她听到了多少?
宋贝瑶忙去搀扶父亲,可刚才李修皓的些话不断盘旋在她脑里。
宋立松想到什么,忙把女儿揽入怀中,抚着她的背,轻声道:瑶瑶,不要多想,跟你没关系。
李修皓见状,眼中愤慨不羁散去,转而浮上深浓的不安与担忧。
爹,他说的是真是吗?宋贝瑶声音中带着颤抖,她希望能从父亲口里听见否定的回答。她在门外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时之间,简直接受不了。
然而事实上,她看见了父亲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
这是默认了吗
宋贝瑶直勾勾盯着李修皓。
李修皓歪着头,勾了唇盯着她饶有兴趣地观察了许久:我说过你父亲就是个衣冠禽兽,现在你信了吗?!
宋贝瑶目光涣散道问:所以我就是你报复的工具。
李修皓在身侧的指尖微颤,脸上掠些微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道:是也不是。
宋立松满心伤悒,又心酸无奈,可见女儿绝望的模样:瑶瑶,这与你无关。这是他与爹之间的恩怨,是欠他的,与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宋贝瑶脸颊滚下行清泪,映得肌肤莹洁,如折翼花蝶,脆弱至极:可他是对是错?我们是对是错?
宋立松望着女儿温声道:当牛做马的,爹来还债,还了债我们一家人一起离开这里。
宋贝瑶重重摇头,她哽咽道:好,要跟爹走,再也不回来。
去哪儿?
李修皓目光紧凝在宋贝瑶身上,沉声发问:你要去哪儿?
宋贝瑶抬眸看他:你觉得应该去哪儿?
李修皓唇角勾起:你自是应该跟我回国公府。
我用自己的身体想必已经还完债了,那六百两银子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宋贝瑶单薄的身体微微发颤。
李修皓眉宇轻扬,伸手要来抓她的手腕,被宋立松扫开。他将女儿护在身后,凛寒森森怒瞪向李修皓,岿然不让。
李修皓也不与他争,只漫然道: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你能去哪?
宋立松怒道:瑶瑶不是个物件,你早晚要成亲的,还想把她困在你身边,你让她以后如何自处?
李修皓笑道:那是我的事,现在她是我的人,你欠的没还,把你女儿赔给我不是挺好的吗?你把瑶瑶留下,我们的恩怨到此为止,不与你计较,放你回去,这样不好吗?
宋立松的脸色霎时惨白,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无望。 紧抓着女儿的手,阵阵颤栗。
他转而看向宋贝瑶,声音很是温柔:你不是个孝顺女儿吗?你总不希望自己父亲一命抵一命吧?
他说得似乎很对,至少现在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他。
说罢,李修皓也不逼迫她催促她,悠然道:瑶瑶,你再跟你父亲说几句话吧,然后你自己走出来,我在外面等着你,我们回去。
他扬长而去,步迈得沉稳,像是笃定宋贝瑶会跟他走。
宋贝瑶觑看着父亲的脸色,小心翼翼道:爹,你真是那个 jian夫那两个字她说不出口。
宋立松的视线飘忽,思绪纷乱如麻,他扣住女儿的肩胛道:是爹当年鬼迷心窍,一时做错了事。爹对不起你,害了你啊!
宋贝瑶当时在门口听见他们说的话,就很是震惊。事到如今唯一要瞒住的是娘亲,绝对不能让娘亲知道。
若不能,我们就跑。
宋贝瑶诧异:跑?
宋立松道:是啊!那位公子已经帮我们铺好路了。
宋贝瑶呢喃:萧忆麟
宋贝瑶走出来,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他。
李修皓觉得全身的血都充到头顶,憋闷得让人发疯,但在疯癫之余,却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快。
他不想在宋贝瑶表现出他乖张冷戾的面,可既然已经表现出来,反倒有种卸下负担,身轻松的感觉。
她是他的女人,她得接受、爱他的每面。若她不能,他就把她关起来,逼着她爱。
李修皓冲着宋贝瑶温柔轻笑:说完了。
宋贝瑶张瓷白的脸上没有半波澜,可她缩在袖中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抖到发麻,根本不听使唤。
李修皓走上前,把她的手从袖中抓出来,捋平整,拿帕细细擦干她掌间的汗,又珍重地握住。
他的声音宛若融融春水,裹缱绻爱怜,吹拂在宋贝瑶的耳边:既然知道了,心就得有数。你得替你爹还债,乖乖地跟回去,别想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