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栩,又买新玩具了?”贺言舒侧头看他,“这几个以前没见过啊,你姥姥给你买的?”
贺栩含含糊糊:“没......不是新的......之前就有的。”
“什么时候有的?”
“几,几个月前,纪沉鱼身边的小章叔叔送来的。”贺栩下意识看了眼贺言舒,“舅舅,我没有找他要,是他非要塞给我的。”他想要这个手办很久了,既然纪沉鱼坚持,他只有......
贺言舒走过去,蹲到箱子面前,拿起那个玩具:“他经常来看你吗?”
“也,也没有经常。”贺栩吐吐舌头,“我和他是朋友。”
贺言舒翻转着玩具,发现有个关节像被什么卡着了活动不便,他迎着光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塞着一张纸条。
打开一开,是纪沉鱼的字迹。
[贺言舒。]是写给他的信。
贺言舒愣了一下,轻笑——纪沉鱼这人,有事言舒哥,无事贺言舒,只要撒娇准没好事,但叫贺言舒的时候,往往是很严肃郑重的语气。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不知道我是死了,还是在完成我们共同的项目的路上。你或许不太看重那个项目,但是对我来说,它就像我们共同的孩子,是唯一能够联系起我跟你的东西。]
[如果我有命活下来,我会好好完成它。]
[你那天对我说的话,我总是想起。你说你要找个年轻好看的男孩子,和他共度余生。]
[我总在想他会是什么样子。]
[他笑起来会比我好看吗?他会不会对你使性子、和你冷战,和朋友出去玩不理你?]
[会不会不愿意当众表达对你的爱意,甚至对身边的人藏着掖着你们的关系?]
[就算他那样,你也不会生气吧,你的脾气是那样好。]
[可我想想就难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就该用最好的来配你。我犯了太多的错,也有太多的毛病,只有真心不假。]
[我怕没人像我这样真诚地爱你。]
[贺言舒,我爱你,不论我在哪里,我都永远爱你]
短短的一封信,贺栩眼睁睁地看着他舅舅又笑又哭,在那里看了十几分钟。
“舅舅,纪沉鱼写了些什么?他骂你了吗?”贺栩战战兢兢。
“没有。”贺言舒轻笑,“他在夸他自己。”
询问了章一之后,贺言舒确定纪沉鱼在小凉村做产品试用调研,舒心APP已经开始内测,如果没问题几个月后就能投入市场。
手术恢复以来,纪沉鱼一直在各地奔波,联系医疗专家,找寻试用的人群,项目的一切都亲力亲为。
这个项目对他来说,重要的不是盈利的价值,而是贺言舒的心愿。
再苦再累,就算前期需要巨大的投入,他也甘之如饴。
贺言舒到李家的时候,已是傍晚,只有李晓月一个人在院子里,她愣了几秒惊讶地走过来:“言舒哥哥!”
“纪沉鱼到村民家里去了,应该马上就回来。”贺言舒一来,她就知道他的意图。
贺言舒坐着等了一会儿,和李家夫妇寒暄着近况,听到背后哐啷一声响,他下意识回头。
纪沉鱼一身简洁的打扮,用来清除路边杂草的木棍掉在一边,直愣愣地望着贺言舒。
贺言舒站起来,侧头望着他笑。
“头发长长了。”他的语气自然,像对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说着。
“贺言舒。”纪沉鱼的眼眶唰得一下红了,哽咽着不知说什么好。
李家人识趣地进屋,把地方让给久违的两人。
“你,你怎么会过来。我们的项目马上要上线了,你,你可以试用一下,是按照你最喜欢的色系设计的,还有很多不足,你可以提,我叫他们改......”纪沉鱼语无lun次,突然被贺言舒上前撞了个满怀。
贺言舒紧拥着他,侧头吻住纪沉鱼沁凉的唇,温柔地辗转,久久不松开。
纪沉鱼的呼吸渐渐粗重,一手揽紧贺言舒的腰,另一只手抬高,将他的后脑按向自己,加深这个缠绵的吻。
“贺言舒。贺言舒。”纪沉鱼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世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失而复得,而他把贺言舒弄丢了这么多次,早就不敢痴心妄想了。
墨蓝夜幕朗月高悬,而他的月亮,正站在他的面前,为他而来。
“我不是在做梦吧。”纪沉鱼紧紧抱着贺言舒,生怕这是一场虚无的幻影。
“沉鱼,你看,没有光污染的地方,星星真的很多。”贺言舒的声音清润,在夜风里显得非常温柔。
纪沉鱼转过身,和他并肩而立,抬头往上望:“是的,数也数不清。”
“以后不要数糖了,我陪你数星星。”贺言舒望着纪沉鱼的眼睛,那双桃花灼灼的眼里,同样有万千星河。
他爱的这个男人,幼稚敏感,有时候比小姑娘还要矫情,可他表白永远最大声,情话永远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