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我都知道了,他讨厌你,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呀,其实早就不想要你了。”
他蹲下身子,附在我耳边轻声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啊,在很久很久以前,他还想要……杀了你呢!哈哈哈哈哈哈......”
“我草你妈!”我一把推开了他,骂道:“滚!滚远点儿!”
他被我推在了地上,半天都没动弹,再抬起脸时似乎就生气了,气得浑身发抖,气得脸色更白了,扑上来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你把他还给我啊!”他怒吼着:“那你倒是把我哥还给我啊!”
脖颈上的手指冰凉刺骨,却重如巨石,一股窒息感渐渐传来,我拼尽全力,却怎么都挣脱不过,只得嘶哑着声音竭力喊道:“再掐我就死了!放开我!你他妈到底是谁?”
“我?”他这时突然松开了对我的钳制,满脸失落地看着我,说道:“我是林落啊!你不记得了吗?”
我趴在地上咳嗽了半晌,缓过气来后回过头就冲他骂了一句:“草!放屁!我才是林落!”
“你真的把我忘了吗?”他不太相信地盯住我看了半天,然后垂下了眼睛,像是在喃喃自语:“你怎么会把我忘了呢?”
他跪在我身边,一直低声地重复着这句话,越说越委屈,不一会儿便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滚出了一串长长的泪珠。
“说好的,只要我乖乖吃饭,你就会一直一直陪着我的……你怎么能忘了我呢?”
泪珠一颗一颗掉在雪地里,砸出了大大小小的坑,密密麻麻的。
我看着他这样,脑袋突然又是一阵阵地抽痛,痛得我忍不住缩了下身子。
“你还想跑吗?”他突然抬起头,凶狠地抓住了我的脚,质问道:“你为什么会忘了我?你凭什么忘了我!你怎么敢?!”
我想开口解释一下,但他根本不容我说什么,继续吼道:“梁修!你害死了我!你说过要把命赔给我的!可你都干了什么?你抢走了我的名字!抢走了我的哥哥!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停地摇头想试着向他辩解,可他的话却渐渐在我心里生出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惧。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但是你最该后悔的,是你忘了我……你不该的,你永远都不该忘了我的……”
——他死死地瞪着我,用那双漂亮的浅灰色的眼睛。
我越来越害怕,不敢再看他,挣扎着,蜷缩着身体,觉得这一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恐惧过,这么懦弱过。
四处都是冷冰冰的,冷冰冰的白色,冷冰冰的身体,冷冰冰的地板,冷冰冰的诅咒……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都还给你,对不起……”
雪下得很大,我就这样跪在这里,手脚渐渐地都冷透了。
过了好久好久,才有一丝温热的香气轻轻覆在了我的额间,柔软的指腹一下一下慢慢地抚平了我内心的恐惧。
“哥……”这一瞬间的温暖让我心底的委屈都翻滚了出来,我死死地拽住这只手,缩进了他的怀里,哽咽着:“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都还给他……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听到了他的叹息,他抚着我的后背轻声地说:“好了,没事了……哥在呢,哥不会走的……哥只有你了,哪也不会去的,对不起啊落落,是哥不好,别哭了,哥哥在呢……”
睁开眼的时候头还在痛,刚刚好像做了个噩梦,一个冷到了骨子里的噩梦,这会儿醒了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眼前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发了会儿呆我才渐渐回想起来,昨天在我哥的生日宴会上我喝多了,还闹出了不少的洋相。
好像是丁沐哲把我扔到这里来的。他实在是太能说了,我喝得晕头转向的,竟然到现在还记得他嫌我没出息管不住嘴喝多了耽误了他的好事啥的罗里吧嗦了一大堆。
我坐起身,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水一口灌了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头没那么疼了,这才反应过来床头柜的灯还亮着。
我记得昨晚上让丁沐哲滚蛋的时候,我明明踹了他两脚让他一定帮我把窗帘拉严实了,灯一个也不许留的。
而且,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他妈的这个跟变异蚕蛹一样长在我手上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看到我手受伤了好心帮我处理一下我自然是感激涕零的。
但,一个创可贴不够两个它还不香吗?
不要跟我说你们战地医师的包扎风格都是这么豪迈的啊,我这就是被针戳了一下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右手截肢了呢!
无比嫌弃地把手上的纱布团吧团吧扔了,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到前台把房间退了后就自己叫车回家了。
估计这一宿大家都是成双成对的,好在这会儿天刚亮,等下都起床了,走廊上真撞见了还怪不好意思的。
——知道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