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雾弥漫,亭亭身影在雾中隐现,纤长笔直双腿只凭坚定步姿便可感受腿上劲力,包身的蓝色裙甲在走动间发出铿铿的碰撞声,古蓝色长发在腰际随步调一晃一晃。
雾气逐渐稀薄,面貌展露,海璃色眸子眼尾斜飞而不显媚态,鬓角翡蓝色护羽靓丽而不显招摇,那是个美到雌雄莫辨的魔族。
那种美并非是偏向女子的娇柔又或男子的刚硬,是纯属自然造物的纯粹的美好,美而不自知,美而无雕饰。
“主人,”蓝发魔将单膝下跪,抬起的眸光透出希冀,“恳请一战!”
被大腿顶开的裙甲之下一丝不挂风光旖旎,半露色素极淡的私密器官,直叫人喷鼻血。
但这么做的唯美魔族神色却是毫无暧昧,只一副严肃请战模样。
“裴羽魔将。”桑铂成抬指抚触他白皙脸颊,正要再说点什么,忽地蓝雾吹散黑暗侵袭,一切俱淹没在暗黑之中,身影随风消散。
外界强烈的反馈将桑铂成扯出梦中,睁眼直面的是一张怒极的盛世俊颜,腾飞的紫黑魔气如Yin影盘绕身周显出强大气势,既叫人畏惧又叫人忍不住心折动念。
“魔王冕下……”桑铂成才说了个开头就被魔王打断。
“桑铂成!”魔王一把抓起他,怒不可遏,“本座说过不许你再与那些魔族纠缠不清,为何一次次忤逆欺瞒本座,你就这么管不住下半身!”
“魔王冕下,那是梦……”
“是梦魔的联结咒术!那该死的东西,当真以为本座发现不了!你——就这么喜欢与那杂碎交媾?!本座唤你许久,你竟不肯醒来!”
“本座言出必诺,这就兑现诺言杀了他!”疯了一样,魔王突然将他甩到地上,眼睛充血眸光凶残,闪烁猩红杀意,抬臂聚起庞大魔力,电光在魔气中噼里啪啦闪烁,越积越大,累成半人高,照得营帐通透若孔明灯,映出内部物件与人形剪影 。
桑铂成一个斜翻缓膝落地,被过大的惯性倒推得后退两步,见他动了真格,顿觉心惊rou跳,立刻快速抢言:“不,您该惩罚的是属下!”他每日与魔王厮混在一起,习惯了魔王魔力侵袭,有一定魔抗,于别的魔族却很要命!
“本座的决定不容置喙,他当死!”话音未落,魔王反手抛出,庞大魔力群撕碎营账顶棚,直往魔王城某处冲去!
那方向是契利格的府邸!
桑铂成紧追两步,用出十成魔力抛出层层冷白魔力网与拦截弹阻滞,凭他之力毫无拦截击落可能,但只要有一丝概率!
可魔王上千年的魔力积累凶猛异常,魔弹撞破百层魔力网如若无物,拦截弹撞击似泥牛入海,而魔弹威力分毫未减,转瞬间过了一半路程。
桑铂成当场牙关喀喀拳头攥到发白颤抖,单膝扑通跪下恳请魔王:“求您收回!”
“不!”见他这样紧张全力拦截,魔王反而更气了,居高临下冷蔑他,表情冷酷又疯狂,“谁求饶都没用!”
那魔力球飞得极快,如导弹Jing准攻击魔府,炸开满天红光,照亮了整个魔王城!
轰隆的巨响传到营地,甚至地面如同地震传导,桑铂成睁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方向,仿佛心里也塌了一方,空洞处漏着无底深渊里灌进来的寒风,直叫他起了一身汗毛。
耳中金鼓齐鸣漫天砍杀声,雨点般的步伐汇成隆隆声响,有如千军万马来袭,震得地动山摇!
血ye冷下来,胸腔内的怨愤却在沸腾,要随着冲杀声扑向魔王,桑铂成猛然蹬地起身紧盯着他,墨眸被远处火光烧亮,咬着后槽牙重复:“您该惩罚的是我!”
那怒气扑面而来,魔王看到他的表情,心里更是躁郁光火,已无法压制滔天醋怒,只能由着情绪主导,对着他冷笑道:“是该罚!”
情绪愈来愈糟,事态越走越下。
魔王城在燃烧;妒火在燃烧;怨怒亦在燃烧!
不同的火焰相互排斥,由同一引信串联成灾,又无法可灭!
鹿皮靴一步一步踏过来,渐变黑指爪钳住桑铂成下巴,“该怎么惩罚呢?是不是该把你锁进魔枢阁底层,封住五感,禁绝睡眠,这样你才能永远想着本座,嗯?”
微抬的眉头拉大了眼睛,暴露出更多布了血丝的眼白,冰裂纹的魔瞳因激涌的情绪而放大,至少有一刻他是真的在考虑这样做,并且因为这样的前景而兴奋着。
失去顶棚的帐内被风吹得跃动的火光飘摇过他雕刻般无可挑剔的轮廓,增添了神秘悚异的氛围,却又将这张面孔熏染出绝强吸引的魔魅感,耳饰上盘竹的银蛇似在游动,红宝石眼瞳折射光线给予审危险的信号。
像一个魔王应该表现的那样。在无计可施之后,他仍是用上了自己看不上的手段来谋夺心悦魔族的注意力。
是否他给的太多太轻易了显得轻贱了,才叫其置他的付出与尊严于不顾?但他可不是毫无脾气!
直面桑铂成闪着怒意的冷视,魔王心内一顿,视线胶着分毫不让,怒火在相互碰撞中火花四射,爆燃起比魔王城更凶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