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不佞动一次手脚动得风风火火,传到项歧耳中的时候,整个项家都知道了江回雪对狐族的不喜。
原定给阎思弦的名额被换给了同辈的另一位女修。若不是阎家只沾了点稀薄的狐族血统,以及考虑到九原的稳定,项时甚至考虑将整个阎家都拦在道法交流大会的门外。
项歧了解这个兄长,项不佞来找他时,他一眼就看出来厌恶狐族的是他而不是江回雪。
被捧到大的少爷也学会了固宠的手段。
项歧内心暗哂,在兄长的视线下捏住了飞落的纸鸢,看也不看,就将纸鸢丢进了储物戒中。
八大世家互通往来,又同在九原,项不佞也认识许多阎家的好友,纸鸢上烙着阎家的印符,一点也不稀奇。项不佞以为弟弟是碍于自己在不方便拆信,起身就要告辞,殊不知那个储物戒中堆着或者清一色的阎家纸鸢,从未被拆开过。
项歧喊住他。
阿兄怎么什么都还没说,就要走了?从来找他起,他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明显是有话要说。
项不佞一下被问住了,他赶紧从脑子里搜刮出几个替罪羊来,若有其事地栽赃嫁祸。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道基刚修补好,在道法交流会上多加注意,尤其是雷家的那几个人,他们手段Yin险,一定要小心防范。
雷家的人确实Yin险,不过项不佞脑子一热跑来,原本是打算劝弟弟不要参加道法交流大会,以免做了被家族利益Cao纵的棋子。冷静下来知道这话不合适,最后还是没说。
项不佞想着,大不了到时候他护着弟弟就是了。有他在,也没人能欺了他去。
项歧不知道他内心所想,若是知道了恐怕也只会冷笑。
也不知道兄长若是知道是他让阎思弦将他引入重海幻境,给他编织了一段虚假的回忆,又在传言中推波助澜,还说不说得出这种话?
他冷眼瞧着兄长一副被爱情浇灌过头的模样,就连刚刚来找他,都已经莫名其妙地对着空气傻笑了好几次。
虽然当初项歧就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但他果然还是看不得项不佞太高兴。
我没什么,打不过认输就是了。倒是阿兄你要去道法交流大会吗?外面那些闲言碎语项歧言语微顿,似是难以启齿。
没有人当面对项不佞说过这些闲话,却有些朋友忽然断了来往。项不佞自然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但他还没见过项歧露出过这样一副神色。
你听到什么,直说就是了。
一开始,传言的焦点还都放在江回雪身上,骂妖女不知廉耻勾引初出茅庐的年轻修士声讨合欢宗毕竟是修仙界的惯例。但后来就渐渐多了些别的声音,有说项家为了攀上大乘修士不择手段,说项不佞鬼迷心窍,甚至于
说阿兄你是江前辈一手养大的项歧觑着他的神色,慢慢地吐出了那个词,脔宠。
这怎么可能?
项不佞觉得荒诞极了。他这段时间一直和江江腻在一起,还不知道外面已经传成了这样。
哈,我和江江怎么可能是这种关系?我们明明是
说到一半项不佞突然卡住了,他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定性他们的关系。
她当初为什么要接受他的吻,吻了又离开,回来之后又接受他的爱意?
纵容。是的,纵容。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主动,他在努力靠近她。她却只是纵容他的任性,从小就是这样,像长辈一样纵容他的任性。可长辈会和他接吻,会和他做爱吗?
项歧替他补上后面半句:明明是两情相悦。
是吗?
那场十二年的离别多多少少还是改变了他,让这个骄傲恣意的项不佞也变得患得患失了起来。
阿兄千万不要在意那些人的胡言乱语。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都是我的不是。等以后道侣大会,他们就知道江前辈是真心实意待你的了。
项歧真心道着歉,项不佞却听得更难受了。
道侣大会,她还结过几个道侣呢。
十二年足以让他从少年成长为男人,一千岁又能让她经历多少过往人事?
这些思绪霸占着项不佞,令他如立荒原,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空茫茫的旷野。
他匆匆告别了项歧。
项歧回忆起刚才兄长的背影,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
他站在门口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回到院中坐下,悠悠然地回复起这些天收到的纸鸢。
这段时间,项不佞整日与江回雪厮混,不是闭门不出就是找不到人。他的那些朋友们去纸鸢直接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只好将疑惑都投到自己这来。
项不佞最好的朋友严英鸿,之前去了趟南海,不久前才返程回九原。还在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了这件事情。
合欢宗最善采补,他肯定是被妖女胁迫了!
你不要听信谣言,兄长是心甘情愿的,江前辈待他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