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交流大会很快到来,得知江回雪有兴趣来看,项时特意将她的座位设在八大家主中间,仿佛主办者不是八大世家,而是合欢宗。
距原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还没听见有人宣布开始,与会众人都聚在场中等候。
项歧听见有人在小声嘀咕。
哪个大人物还没来啊,家主们都在等他一个?
这你都不知道,是刚刚闭关出来?就是合欢宗的那位。
那位不是大乘吗也会来看我们的比试?
这哪知道,也许人家是来看脸的呢,你看项家不就是靠这个起来的吗
底下议论纷纷,台上的各位家主看着中间那个空着的位置,也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是继续等下去还是先开始。还是项时犹豫之后决定照常进行。
擂台比赛开始,没多久就轮到了项歧。然而一与对手打了个照面,项歧的眉头就下意识皱起。他认出对手的身份,顿时没了兴趣,草草交手几轮,就下了台。
他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这片擂台区,那个对手却紧追着不放,项歧被缠得不耐烦,终于停住脚步。
你还真的来了。
见他终于搭理自己,紫衣女修抿着唇笑了起来,双眼弯弯,绞着十指试图去拉他的衣袖。
你难得找我一次,我怎么会不来?
说话人正是幻化成原本那个女修的模样,顶替了她的身份偷偷过来的阎思弦。
自从游历时被项歧救了一命,阎思弦就对项歧念念不忘。
然而项歧的回应却寥寥无几。不但每次都将她拒之门外,连发去的纸鸢都石沉大海。
上次在重海幻境虽然见了面,但也是没说几句话就赶她走了。
项歧避开摸过来的手,言语冷淡地划清界线。
难道报酬你没收?言外之意就是钱货二讫,没有更多的关系。
阎思弦抿唇,她不收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找她帮忙。
但是再说下去的话,他就真的该不理她了。阎思弦只好转移话题。
你还没说找我来什么事呢,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猜到江回雪可能是冲着阎思弦来的道法交流大会后,项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把阎思弦叫来了。
视线从阎思弦的头顶瞟过,那对雪白的狐耳被藏了起来。
现在人到了,高台上的位置却还空着。
项不佞也没来。
他们是去做什么了?还是说,因为项不佞在名单上动的手脚,江回雪失了兴趣?
项歧按下心中莫名的躁郁。
江回雪不来,他对阎思弦一点耐心都没有,只觉得自己是找了个麻烦。
现在没有了,你不要跟着我。
阎思弦一头雾水,但还是连忙追上去,亦步亦趋地跟着:啊?是那件事办好了吗?
没关系的啊,我还能帮你别的。
你当我不存在就好了,真的,我不会打扰你的。
阿歧项歧越走越快,眼见着自己要跟不上了,阎思弦索性一个伸臂拦在他身前。
项歧刹住脚步。他现在甚至开始后悔之前为什么要丢下那颗还春丹就该让这个蠢货死在魔修的手下。
项道友。他打断道。
阎思弦被喝住了。
项歧按下拦在身前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请叫我项道友。
阎道友,我们不熟。
我阎思弦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想要辩解,喉咙却仿佛被一团棉花塞住了。
她强撑起一个微笑,忽略心底的委屈,努力给自己加油打气。
阿歧只是有点冷淡而已,他只是不习惯别人那么亲密地叫他,他人很好的
是我太烦人了
阎思弦还沉浸在怎样才不惹项歧厌烦的思绪里,全然没注意到场内忽然噤了声,所有人都望向高台上原本空着的那个座位。
合欢宗那位终于来了。
江回雪直接折叠了空间,从深山里带着项不佞一步跨越到了道法交流大会上。
神识扫过高台上被簇拥着的那个空位时,她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
茵毯就地,风襟薄紫,宽可五人余的八棱荷木椅不如说是榻上垫了鸾羽金丝雕绣软垫,各色灵果灵食盛在几案的琉璃盏中,触手可及。
若不是顾及到江回雪对生人的不喜,这些修仙世家怕是还要派上八个奴婢在帐中打扇侍候。
真是多少年也改不了的老样子。
江回雪意兴阑珊地瞟了一眼,便一挥手,带着项不佞一起在帐中坐下。
两人来得悄无声息。
项不佞被指使着剥葡萄皮时,八大家主才惶然惊觉身边突然多了人。项时最先反应过来,向江回雪行了一礼,其他几位家主纷纷跟着起身。
江前辈。
交杂的声音中有一个不太和谐的江道友,江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