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没开,门口的门也没关。她皱了下眉,怪蒋绎走了也不知道关门。
抱歉,不小心碰到了。蒋绎扶着裴邵后退开,给她让开开门的路。
她低着头细嗅玫瑰的香气,却在淡淡的香气中闻到一股烟味。
门被打开,阮月安丢下钥匙,脱了高跟鞋跑进卧室去开灯铺床。
这烦躁感来得无头无尾,却在他心中越烧越烈。
不用。蒋绎垂着眼,皮鞋踩在地板上,哒哒作响。
她去冰箱里拿了瓶水,拧开喝了几口,走到玄关去关门。快走到玄关的时候,她在地板上看了几枚花瓣。她绕过花瓣,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堆立在外面的花,心情颇好地蹲下身拿了几支,几只放在门内,几只捏在手里,然后起身关了门。
路灯昏暗,阮月安走在他前面,脚下没注意,踩到一颗石子,差点崴了脚。
我来吧。
他的心中猛然升起一股烦躁。
时间太晚,外头出租车还在等着,阮月安和蒋绎很快就出来了。
花苞的形状饱满,花瓣娇艳,枝干也笔直。一支如
阮月安打开了卧室的门,小跑着过来帮他扶着裴邵进卧室。
手中的水冰得手掌不太舒服,阮月安走进厨房,把水和玫瑰放在餐桌上,要我送你吗。
刺眼这个词别人都是在什么时候体会到的呢?蒋绎不知道。
阮月安站在原地没动,她捏着钥匙,看着眼前的场景,有点意外。她看向趴在蒋绎肩上的裴邵,后者闭着眼,眉毛紧紧地皱着,不知道在做什么梦。
快帮帮我,我要摔倒了
阮月安站在原地,看不清他的脸,我以为你走了。
帮我一起把陈长卫送回去吗?
他低着头,红色的玫瑰,在发黄的声控灯下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从他认识阮月安,从阮月安跟裴邵在一起之后,他看过太多太多次这样的场景。多到他以为他早就习惯了这类场景,就像他早就习惯其实阮月安并不喜欢他一样,再也不会为之动容。
他沉默了一会,说,我吓到你了吗?
蒋绎看着她,从她从卧室出来后就一直看着她。
蒋绎看着堆立在门口的、大量的玫瑰。说是大量一点都不为过,玫瑰立满了门口,只留出一个进出的窄小道路。或许是摆放的人没有想到会有两个人并排走过来的情景,蒋绎扶着裴邵过来的路上,不小心碰到了几支玫瑰,脆弱的花瓣被碰落到地上。
车子再开到她家,蒋绎扶着裴邵下车,阮月安付了钱,跟在他身边扶着裴邵。
陈长卫的母亲还没睡,阮月安跟蒋绎帮着把他送进卧室后,跟他母亲在客厅里聊了几句。
阮月安被他吓了一跳,抬眼看向他。在他冷冷的眼神中,她下意识地就想顶上一句,但看到他肩上的裴邵后,闭上了嘴,捏着钥匙去开门。
裴邵醉得不轻,阮月安叫了他两声,他就迷迷糊糊地凑了过去,揽着她的肩膀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阮月安被他这忽然一压,压得差点没站住,晃了几步才站稳,扶着裴邵叫蒋绎。
蒋绎没走,他坐在沙发上吸烟。
蒋绎看着她轻轻踢开石子,低声抱怨了一句,然后坐上了副驾。
蒋绎没说话,伸手把裴邵扶了过来,没再等站在原地喘气的阮月安,先扶着裴邵走了。
猩红的一点被按灭,蒋绎从黑暗中站起身,慢慢走了出来。
蒋绎直起腰,垂着眼看她扶着裴邵在床上躺下,半跪在地上给他脱鞋。他没说话,转身出了卧室。
阮月安退了一步,有被吓到。她看着蒋绎,问他,怎么不出声?
蒋绎弯腰在烟灰缸里按灭香烟,嗯,是该走了。
他没看阮月安,目光所及之处,是他带进来的几枚花瓣。他踩着花瓣走过,鞋子踩上去,一点感觉都没有。手掌按上门把手的时候,他看到门前斜倚着几支玫瑰。
蒋绎看着她,她一直没有动作,只是看着裴邵。
裴邵睡得很熟,被她捏了几下都没什么反应。阮月安笑着摇头,脱掉外套,拿出口袋里的项链盒子,打开看了看,又抬起手看了看指间的戒指,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到阮月安追上来,他已经站在门口了。
她把项链盒子搁在床头,下了床,想去冰箱里拿瓶水。
蒋绎扶着裴邵,皮鞋踩过落下的花瓣走进客厅。
阮月安抬起头,在昏暗的客厅中,看到一点猩红。
-
阮月安给裴邵脱了鞋,又爬上床扶着他给他脱了衣服。裴邵中途醒过一次,配合着她把衬衫脱了,之后趟下去就又睡着了。阮月安跪坐在床上,有点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裴邵的脸,你不是还想我戴项链给你看么。
他冷眼看着阮月安,任由这股烦躁在心中肆虐,冷声命令道,开门。
可在这一刻,在他看到被玫瑰包围的阮月安直直地看向裴邵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