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章笑了笑,没有说话,漠然地看着头顶明灭的烛火,隐匿在Yin影之下的侧脸忽明忽暗。
谈秋斟酌道:“我觉得……他当时应该也是喜欢你的。”
“喜欢与否都没意义了。”周章语调平淡,好似当真对那一切都不在意了,“当年在那木门前,我没有带他走,就已经注定了今日的结果。”
“我早就知道你们来了,一直在墙后听着。”周章言罢,抱臂侧身,挪了个位子,舒服地靠在石柱上,双眸微眯看向姜北慕,“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之前我也和你提过你和他的事,我不知道你当时听进去了多少,总之今日,借着我的这件事,也是最后一次以局外人的身份来和你说。”
姜北慕沉默无言,只静静地看着周章。
谈秋站在身后,虽听不大明白,却总模模糊糊地感觉周章这番话是与自己有关,不免有些紧张,一旁的紫落屏见状,便轻轻拍了拍谈秋的手臂,权作安抚之意。
“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好让你瞻前顾后的呢。”周章笑了起来,面容之上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一如我当初,如果我当时能不顾虑那么多,直接将他带走,或许今时今日我早就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里,与他悠然度日。”
“其他多说无益,我信你心中自有考量。”周章言罢,不再看姜北慕,只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步履蹒跚着朝庭外走。
姜北慕忽的转身,看向周章的背影,“别急着睡,待会儿将人先送回去。”
周章摆了摆手,身影被黑暗所淹没。
姜北慕这才将目光重又看向紫落屏,颔首道:“我让周章送你回去。”
紫落屏垂首谢过,转身欲离去之际却忽感袖口一紧,转头便看见谈秋那可怜巴巴的模样,朝他道:“你明天早点来。”
谈秋已经放弃了将紫落屏强押在家里的打算了,而姜北慕此刻看起来也没有要留客的意向,谈秋心中说不舍得也可能,只得委委屈屈地先目送着紫落屏的身影离去,不由地又开始盘算起来明日该如何说服紫落屏留下。
紫落屏朝谈秋安抚似地笑了笑,随后也跟着转身离去了。
谈秋恋恋不舍地望着紫落屏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了,才悻悻收回目光。
“你……随我来。”
姜北慕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蓦然在谈秋身后响起,谈秋先是一惊,下意识转过身来,正好撞进姜北慕那深沉若水的眸子之中。
姜北慕言罢,便心事重重地领着谈秋朝另外一侧走去。
廊下灯影飘忽,伴随着阵阵寒风刮过,谈秋一路小跑着跟在姜北慕的身后,想开口问他要去哪儿,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姜北慕行色匆匆,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谈秋想到方才周章与姜北慕的那番对话,心中不知为何突了一下,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心一般……
谈秋伸手拢紧了衣衫,垂头跟在姜北慕的身后,而那寒风依旧沿着衣襟的缝隙钻入,将他冻得牙关发颤。
良久,谈秋心神不宁地缀在姜北慕身后几步远,只顾闷头循着姜北慕的足迹走路,连身前人何时停了下来都不知道,一头撞在了姜北慕的背上。
姜北慕身躯硬地如同一座小山,将谈秋撞得头晕眼花,还不待站稳,便被姜北慕伸手牢牢扶住了。
“到了么……?”谈秋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姜北慕应声,抬手推开房门,率先迈入屋内。
谈秋转头四顾一番,这才发现二人竟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挽秋阁。
只不过姜北慕推开的这扇房门却不是卧房,而是一旁的书房。
书房内一片漆黑,谈秋站在门口,隐约能听见屋内姜北慕走动时的脚步声与衣服布料摩挲地窸窣声响,不多时,姜北慕点燃了烛火,屋内便透出昏黄温暖的烛火来。
谈秋迈步入内,反手将门给带上,隔绝了外间风雪。
姜北慕站在桌边,伸手不知在桌上翻找着什么,谈秋定了定神,走向姜北慕,站在他对面,中间只隔着一张桌子。
“在找什么?”
谈秋轻声问道。
姜北慕并未急着回答,手中翻找的动作不停,不多时便从那层层叠叠的纸张之下找到了一块包裹成小臂长短的黑布。
谈秋好奇地看向那黑布,末了又抬眼打量起姜北慕的神色。
只见姜北慕剑眉微蹙,似是在考量着什么事,随后轻轻舒了一口气,一手托着黑布,另一手将那黑布展开,露出其中包裹的事物来。
谈秋伸长了脖子看去,忽的一愣。
黑布之中包裹的,正是一支玉簪,簪身朴素细长,唯有簪顶处嵌着一颗莹绿色的宝石,宝石色泽莹润如水珠,灯火下流光溢彩,不过那宝石上却用银线缠出了一枚叶片的模样。
谈秋想起来了,这个玉簪就是他当日从匪寨出逃时攥在掌心的,而那个宝石上,银线缠缚住的地方,应当就是当时不慎摔出的裂痕。
姜北慕竟在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