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gin, in the rain
What a glorious feelin,, I,m happy again
I,m laughin, at clouds, so dark up above……”
两人没有交谈,房间里只有被修复过的旧音像在放映着永葆青春的绚烂歌舞。
李鹤看得专心致志,完全沉溺其中,他并不知道,身边人的视线一直肆无忌惮地投在他身上,直白得吓人。
顾苏杭一只手撑在下巴上,歪着头看着摇头晃脑的李鹤。他用眼睛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李鹤放松舒展的眉眼和光影下忽隐忽现的侧脸。
如此平平无奇的夜晚,顾苏杭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在风雪中行走了多年的旅人,终于看见了一盏照亮归途的路灯。
李鹤是他万万个死路里横生的唯一生机。
他的归途。
以至于,顾苏杭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贪生怕死。
他的过去总背负着仇恨和利刃,一刻不得喘息,也从不觉得自己可怜,他一直觉得,他的人生就本该如此。
直到遇到了李鹤,他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过这样的日子。
像是一只随波逐流的小鱼终于找到了同类,和他一起住进了一片柔软漂亮的珊瑚丛里,于是他有了家,在无边无际孤独的大海里,终于有了藏身之地。
只是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人也变得胆怯起来,胆怯着不能天长地久,胆怯着这样的夜晚会有尽头。
但是他绝对不会给李鹤一丝一毫逃跑的机会。
《雨中曲》长盛不衰的魅力在于真挚纯粹的表演和感染力极强的歌舞。即使看过很多遍,李鹤每一次都还是忍不住想跟着一起跳舞。
在这样月色温柔的夜晚,他不免有些得意忘形,自己摇头晃脑还不够,还狗胆包天地拉起一旁的顾苏杭,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跟着男主角跳起了踢踏舞。
“What a glorious feelin,, I,m happy again
I,m laughin, at clouds, so dark up above
The sun,s in my heart and I,m ready for love……”
等他抬头直视顾苏杭时,两人四目相对,李鹤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尴尬了起来。
对方柔软而蓬松的头发因为跟着他胡闹而微微有点凌乱,顾苏杭湿润的眼睛像被春风拂过的江水,在夜里泛起一层层温柔的波澜,密不透风地包围着李鹤。
就像小动物出于求生本能,对危险有着直觉感知一样,李鹤脑海中顿时响起警报。
李鹤缓缓松开来拉着顾苏杭衣袖的手,意欲遁走 :“那个……我有点渴,去厨房拿——”
但还没等他迈开腿,就被欺身上前的顾苏杭一把揽住了后脑勺——
一个绵软的,珍重的,情怯的吻,落在了李鹤的唇上。
一触即分。
如此纯情的一个吻,却让李鹤分寸大乱。
他本应该气恼地推开顾苏杭然后诘问他,或者笑着打岔装作无事发生。
可是此刻,他却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听着自己的心脏狂跳不止,手麻脚麻不知道如何是好。
靠,难不成这货嘴上抹麻药了吗?!
他不敢去看顾苏杭,只能感受到对方眷恋地环抱着他的腰,像一只孺慕着主人的山雀一样亲昵地磨蹭着他的脸颊。
顾苏杭湿热的呼吸打在李鹤的耳廓:“小鹤。小鹤。小鹤。”
如果只是叫叫名字属实算不上调戏,但配合上顾苏杭每叫一声就要吻李鹤一下的举动,那简直就是明晃晃地耍流氓。
“你你你……你怎么这样啊……”
李鹤不知道怎么推开顾苏杭,只能红着耳根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腰抵在窗台,人也彻底地落入了顾苏杭双臂间,再无处可逃。
李鹤气结,馒头不发威,当他是面团呢!
他努力板起脸,攥着发烫的手心,故意大声道:“你差不多可以了!我——”
顾苏杭本来言笑晏晏地看着他,但突然间眼神一暗,下巴微微点了点窗外,意有所指道:“看看,是谁来了。”
什么?
李鹤转过头去,窗外路灯昏黄,长长的灯杆投下一道寂寞的影子,就在那阴影处,立在一个高挑的人,面无表情地站着,遥遥地望着他所在的方向。
那人一动不动,凌乱的西装上满是褶皱,过于瘦削的脸颊不禁让人联想起一些瘾君子。
他似乎是站了很久,像一尊落败的,生了青苔的颓唐石像。
是江秋。
可怎么会是江秋?
隐隐绰绰的路灯不甚明亮,让人看不清那人脸上的表情,但李鹤能够确定,那就是江秋。
这半月来,江秋彻底消失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