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雪。”
无尘:“……”真是没有眼色的家伙,雪哪有他好看?
无尘宗建立的第一年,无尘带着捡回来的小孩坐在山巅之上吹冷风,看着漫天大雪,度过这辞旧迎新的一夜。
小孩将宽大的狐裘裹紧,兴奋地点燃引线。
终年积雪的山巅上,第一次升起了灿烂的烟火。
无尘给那个小孩起了一个名字。
朝漉。
……
青岩和重欢被俗事所扰,当初说好待在宗门,一生不散的伙伴们都忘记从前的承诺。
无尘生了好几年的闷气,与那两人断了关系,他们也不知道无尘收了一名弟子。
朝漉出现后,寂静空旷的宗门突然多了几丝烟火气。
朝漉性格活泼,宗门又没有其他人,他可以无所顾忌地缠着无尘。
二十多岁的无尘活的像个没有烦恼的少年,他带着朝漉去各处游历,途中也做过不少善事。
无尘本质是个爱戏弄人的性子,朝漉正好与他臭味相投,两人完全没有师徒之别,合伙做尽了各种耍弄人的事情。
那十年是无尘与朝漉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候。
朝漉十八岁那年,无尘的修为已经步入渡劫期,他成了当之无愧的修真界第一人。
从那后,麻烦便不断找上门,一封书信上门,无尘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宗门。
想要拜他为师的修士们候在雾凇山上整整一月,相隔十多年,无尘再次收到青岩重欢的书信,他们摒弃前嫌,重新和好。
无尘带着朝漉回到无尘宗,青岩重欢也相继归来,从前人丁稀少的宗门在几日内便热闹起来。
十年过去,朝漉越长大反而越爱黏着无尘,回到无尘宗后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无尘午夜梦回,总能在自己床上捉到一个爬床的少年。
朝漉独爱红色,深夜恍然见到墨发红衣的身影时,饶是无尘也会被吓到。
无尘说了许多次,朝漉每次都要上演他那炉火纯青的假把式,他光是站在那里,蹙眉凝眸,眼中沁出几丝泪光来,无尘瞬间就能心软。
他也在奇怪,从前能狠心将朝漉扔下悬崖,为何到了现在,朝漉有一丝磕碰他都会担心的要命。
无尘将他归咎为从小养大的感情就是不一样。
直到某日庆典后,无尘醉酒歇下,醉意朦胧间,红色身影再次爬上了他的床。
冰冷的指尖擦过他的面颊,心火燃起,他意识不清醒,模糊间看到少年眼角的淡痣。
他轻笑着,学着少年的动作,指腹擦过对方的眼角,轻声呢喃,“朝漉。”
朝漉眸色幽深,将脸埋进无尘的大掌中,眷恋般回应道:“师尊……”
无尘:“知道我为何给你取这个字吗?”
朝漉:“因为你是在路上捡到我的。”
无尘摇头,他仰头在朝漉的泪痣上落下一个轻吻,才道:“初见你时还是个丑小孩,现在长得那么漂亮了,只有这双眼睛还是当初的模样。”
如林间迷路的小鹿,满含shi润地望着自己。
朝漉主动坠入山崖的那一刻,无尘承认,他对眼前的小孩心软了。
朝漉满脸烧红,他呼吸沉重,在无尘撤离前俯身抱住无尘,他再也没有顾忌,薄唇贴上无尘的双唇,辗转吸吮。
无尘被咬得痛了,从来只有他折磨人,哪里会任人欺负到他头上来,转瞬间他就反客为主,将朝漉压在了身下……
一夜春宵,清晨醒来的时候,无尘很快就记起了昨夜的事情。
朝漉端着早膳走进房间,无尘尴尬地看着对方,两人一时寂静无声。
朝漉如往常般将早膳放在桌上,说道:“早上厨房做了南瓜粥,我加了师尊喜欢的杏仁花生碎。”
“朝漉。”无尘叫住他。
朝漉与他对视,问道:“师尊,怎么了?”
无尘:“昨夜……我喝醉了,你别放在心上,是师尊错了。”
朝漉眸色一暗,一脸平静,淡淡‘哦’了声。
就在无尘以为他要生气的时候,朝漉忽然一笑,端着瓷碗行至榻前。
朝漉舀了一勺洒满杏仁碎的南瓜粥喂到无尘嘴边,无尘习惯性张嘴,口腔被糖蜜包裹。
朝漉站在床前,一勺一勺喂着无尘吃完一碗粥,他掏出手帕替无尘擦嘴,转身端着空碗就要出去。
“朝漉。”
“我已经放在心上了。”朝漉回头,他脸上笑容明艳,眼中饱含深情,坚定说道,“师尊想让我忘记,我却忘不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休想让我忘记。”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关门离去,徒留下怔怔说不出话的无尘。
……
朝漉躺在院中的吊椅上,他单脚点地,身体左右摇摆,灼热的暖阳照亮他的眉眼,却化不开他眉间愁绪。
无尘近些年来非常忙碌,连跟他见一面说一句话的时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