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不是很懂这两个人。
他一直没搞清楚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是种什么关系,虽然经常被狗粮塞到撑,但五条悟这个人就不适合谈恋爱,这已经所有人公认的真理,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刚才五条悟的表现可以类比成结婚多年以后发现自己不知道老婆的老家在哪,还是老婆碰见老乡听见他们聊天才知道。
虽然例子举得不太恰当,但实际上也差不多了。
而太宰治是个文豪。
还是这个国家国民刻板印象的那种文豪。
虎杖悠仁眼皮跳个不停,觉得自己已经预见了大型分手现场,一瞬间如果这两个人分手以后他和夏油老师去安慰五条老师,然后把伏黑送给太宰先生找乐子,随即便见到太宰治便意味不明地垂下眼睛,揪了一把五条悟的脸。
“虎杖!”好在屋里的人即使解救了他。
在虎杖悠仁近乎逃跑式的跑进屋子里面以后,五条悟闷闷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厉害,笑到最后他翻了个身,一脑袋白毛蹭得乱糟糟的:“我说,还是去看一下牙医吧。”
“继续拖着也不是事,对了,你看推特上这张图,智齿能让脸肿成这样。”他把手机屏幕举到太宰治眼前,换上很稀罕的口吻,两颗仙女款的璀璨蓝眼珠布灵布灵的闪着光:“欸欸,能肿成这样诶。”
太宰治冷漠地注视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五条悟忍着笑意,若无其事地说:“不就是拔颗牙吗?万一还有其他蛀牙呢?”
没错,之前让虎杖悠仁那些心地善良的小孩纠结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打扰的太宰治,其实只是牙疼,而那个看着很是深沉很是寂寞的背影,也是因为牙疼。
真的很疼。
太他妈疼了。
五条悟其实挺不能理解太宰治疼成这样也不去看牙医的行为,那天晚上他睡觉睡得好好的,结果听见太宰治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他坐起来瞅着这人拿着一面小镜子和一只小手电对着大镜子照了半天,最后一脸Yin郁地掀开被窝,生无可恋地钻了进去。
“我蛀牙了。”
五条悟噗嗤一声就笑了。
对不起,真的不好意思,他不是故意的,他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多好笑他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但他对逗弄太宰治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笑完了他拧开灯,伸手进去摸了摸,然后对着另一边看似正常的齿龈Jing准地一敲——
太宰治嗷呜一嗓子叫了出来,特别凄惨,下意识地咬了下去,结果五条悟的手没事,他又磕到了自己的蛀牙,一时半会疼得眼角都闪出了泪花。
是半阻生型智齿,五条悟憋着笑说,你今年才二十三岁,到了长智齿的年龄了,顺便要爱护牙齿,少吃点糖,他一边说一边戳着桌子上的小蛋糕往嘴里塞,说明天让伊地知去预约牙医。
太宰治捂着脸难以置信,心想这合理吗?
明明五条悟才是那个应该吃出蛀牙的倒霉蛋,他匪夷所思地掰着这个人的脸,又亲自确认了一遍,最后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牙齿健康到笑一笑就能去拍牙膏广告的程度,他真的不能理解,五条悟笑够了,捂着肚子说我的无下限术式能把牙齿也隔绝起来,就算蛀牙,扯掉了再用反转术式长一遍就行。
太宰治:“哦。”
他满脸冷漠地接受了这个解释,并决定以后这只猫每次吃完甜食就扯着他接个吻。
说亲就亲。
事后,五条悟一言难尽地抹了把嘴:“……人间失格不是这么用的。”
太宰治晃荡着手里的叉子,盯着叉子尖尖上的和果子越来越烦,拿他当膝枕的鸡掰猫也很烦,揪着一个话题扯个没完,看一下牙医嘛,看一下看一下,就看一下,很快的不疼,拔完智齿你想吃什么都行,小洞不补大洞吃苦,他本来就牙疼,听着听着他感觉更疼了,智齿疼和其他疼法不一样,又酸又胀,特别难受。
“你是不是对牙医有什么心理Yin影啊?”
太宰治很慢很慢地低下头,和仰着头冲他眨巴眼睛的仙女猫对视了一会。
“我怕疼。”他特别诚恳地说。
五条悟听完愣了愣,心想你这么拖着不是也挺疼吗?但只有太宰治清楚他的确对牙医有点心理Yin影在的,他不怕血rou模糊的伤口,但是很怵那个有着尖尖钻头的机器伸进嘴里钻他的牙,吱吱吱吱的声音如同钻他的脑袋,牙医在玻璃门里面掰他的下巴,森鸥外站在玻璃窗外面看他笑话,很久以前他倒霉兮兮地被敌人抓去拷问了两天,但要是拷问方式换成补牙他绝对第一时间把森鸥外的家底都抖出来。
没办法了。
“五条老师。”太宰治忽然开口,听得出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
“干嘛?”
“你的反转术式不是也能对自己以外的人用?”太宰治捧着自己养的猫那张漂亮的脸,很是真诚,用的是他这辈子最恳切的商量口吻:“我想再跳一次楼。”
五条悟猛地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