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那只保养得当但在他眼里却丑陋得仿佛干枯树枝的手穿过他的身体,抓住了床上的人,动作粗暴凶狠的就往床下拖拽,床上的人经不住这番动作,被硬生生拉下了床,摔在坚硬的水泥地板上。
“咚”的一声,摔得不轻,却没有听见任何一声痛呼。
顾南松从床上爬起往后看。
地上坐着一个少年,瘦骨嶙峋,穿在身上的睡衣都显得空荡荡的。
遭受如此对待,他只表情淡淡的抬头看了一眼暴怒中的女人,黑眸之中仿佛一潭沉寂的死水,掀不起任何一丝一毫的波澜。
虽然很瘦,瘦得脸颊都凹了进去。
但顾南松还是看出来了,这不就是他缩小版的老公吗?!
看看那双漂亮的凤眼,平时瞪他的时候就和带着勾子似得,可比死气沉沉的时候好看多了,看看那天生的冷白皮,搭配这一副娇弱的模样,直令人不住的心生怜惜……顾南松僵硬得扯了扯嘴角,开口轻道:“原来从小就这一副死样,不过好歹现在会生气了,生气的时候可比这好看多了。”
“啪”的一声响。
顾南松捏紧了拳头。
女人对少年没有丝毫怜悯,一耳光狠狠的甩在少年的脸上。
少年身子一偏,一声未吭,几乎麻木的承受着残忍的对待。
女人的发泄并没有结束,她去抓扯少年的头发,不断的朝着少年扇耳光,将少年推翻在地上后,狠狠的踩踏在他身上,用力的踹着他瘦弱的身子,顾南松一次一次的伸手,想要去保护被虐待的少年,可最终,他也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此时的女人哪里还有之前的美丽温柔。
她面色狰狞可怖,形容癫狂扭曲,丑陋得令人作呕。
“都是你害的!”
“都是你!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你不仅要害死我,还要害死我的宝宝,你这个灾星!”
“怪物——!怪物——!你去死!你去死!你死了一切就结束了——!他会爱我!我的宝宝可以健康长大,你把我的人生还给我——!”
“啊啊啊——!”
顾南松看着突然摔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女人,微微松了一口气,反伤甲发作来得太慢,但好歹是来了,要不然他真怀疑这是不是又一个假的易寒沉,天煞孤星没克死自己的亲朋好友,倒是先被自己生身母亲给掐死。
“咳咳——”一直被动承受一切殴打虐待的少年,没有喊疼,没有痛呼,没有哭泣,只是因为被掐得难受忍不住生理反应咳嗽了两声,顾南松蹲在他身边看着他,看清楚他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看清楚那张从头至尾都没有一丝表情变化的脸,看清楚那双看似平静实际上戾气翻涌的眼。
这女人也是上赶着找死吧。
天煞孤星的确因为命格的原因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关系越亲越容易招灾,因为越亲近越容易染上了易寒沉身上的煞,但是,除非易寒沉起了杀性刻意想要一个人死,不然只是单纯的染煞并不会带来性命之忧。
可是煞这种东西,收恶而涨,恶多则凶。
你染了煞,偏偏又是个满心恶意的人,你不招灾谁招灾?
所以说到底,不过是自作自受遭了报应。
女人在地上哀嚎着,应该是腿断了,刚刚的嚣张疯狂在疼痛中有所消减,看着躺在地上不动于衷的易寒沉,表情中多了几分恐惧,她艰难的朝着远离易寒沉的地方爬去,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伴随着她的动作,衣服中掉落出一个黑色的坠子。
顾南松微微一愣。
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那个缺大德的高人,就这玩意儿管她干嘛,自生自灭算了。”
这坠子每一个易家人都有,化煞保平安的东西,之前易家人来祖宅闹事的时候顾南松就发现了,有这玩意儿保护,起码能保证不被自己给作死。
突然“砰砰”几声。
头顶嵌在天花板里的小灯灯泡炸裂。
屋子里突然陷入黑暗,女人的刺耳尖叫却在逐渐远去,眨眼之间,他从压抑Yin暗的地下室回到了宽敞的大客厅,吵吵闹闹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清晰,顾南松往前走了一步,眼前的迷雾尽数消散。
还是这幢别墅里。
一个男人已经气红了眼儿,正暴跳如雷。
顾南松一看这画面,基本已经预料到发生了什么,果然,在地毯上,比刚刚地下室里的少年还要大几岁的易寒沉正躺在地毯上,面对母亲的殴打面不改色的他,此时竟然皱起了眉头,脸色煞白,满头冷汗。
他支撑着身子想要爬起,可双腿却一动不动。
顾南松心咯噔了一下,盯住他的双腿仔细的看。
发怒的男人在骂些什么,顾南松没去细听,此时他正死死的盯着易寒沉身旁那几乎有胳膊那么粗的木棒,应该是擀面杖吧?
“如果还想你这双腿,就不准再离开地下室,不然你出去一次我就打断一次。”
这一句话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