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决逼问杀手从何处知晓他的行踪,杀手虽未明说,但言辞间却表露出消息是从宫内流泻出来的意思,如果是江湖杀手组织和宫内jian细里应外合,那他们刺杀林决的行为,可以说是一点都不意外了。
毕竟在经历逼宫之乱后,大源国内无人不知,当今陛下之所以能安坐于龙椅之上,正是因为有逍遥王林决和琊王林琊的存在。
林决的剑威慑着想要推翻林氏江山的狼子野心,林琊的谋震慑着想要坐上那把龙椅的反骨之血——想要倾覆林殊星的统治,至少得先跨过这两座大山。
【俨儿,切勿轻信身边之人。守好了,这是你的江山。】
信的末尾落款一个九字。
林殊星一手拿着信,一手摸腰间挂着的真龙玉佩,片刻后,亲手将信烧毁。
沈宁……
林殊星思及宇文邵提过的这个名字,第一次把先皇留给他的暗卫叫了出来。
他下令:“去查查侍卫沈宁最近的行踪日常。”
暗卫在黑暗中告诉林殊星,他们已经查过了,还附带沈宁和柳贵人的酱酱酿酿……爱情往事。
林殊星:??
这年头,感觉暗卫都比他这个皇帝尽忠职守啊。
林殊星听完暗卫的报告,信息量之大,让他足足消化了一刻钟。
“你是说,沈宁早就计划着要杀朕,甚至是在柳贵人还未入宫的时候他就准备动手了?”
“陛下明鉴。”
林殊星深吸一口气,“还有什么?”
暗卫瞧瞧小皇帝的脸色,继续道:“陛下之前去普陀山祭祖,沈宁便提前向宫外泄漏了陛下的出行时间,让刺客埋伏在那边。不过陛下有神灵庇佑,仪仗迟行,杀手的目的也就落空了。”
那时候……林殊星回忆,他好像忙着找狗呢……
暗卫话语停顿,他欲言又止,止言有欲,好像还想补充什么。
林殊星瞪他,“你闭嘴。”
……暗卫只好猫回房梁上。
林殊星正犹豫要怎么处理沈宁,他不是什么仁慈的人,对待想要谋杀自己且已经付诸行动的敌人,林殊星只懂得斩草除根。
杀掉沈宁对身份是皇帝的林殊星来说不算困难,他只要吩咐下去,自然会有人让沈宁死得自然,甚至是悄声无息,但林殊星有更好的主意,他要借沈宁之事挡却那些干扰他做任务的存在,比如说,后宫。
当晚翻牌子,小皇帝翻了柳贵人。
太后高兴地合不拢嘴,懿旨一传,禁止任何人打扰准备的小儿子。
宇文邵站在殿内,他看着把自己叫来却一言不发的林殊星,闲来无事,撩起眼皮打量那人身旁的太监。
奴奴被宇文邵这一眼看得是浑身发毛,挪着小碎步,往自己主子身边靠了靠。
奴才倒比主子还胆小,宇文邵漫不经心地想,正巧被抬头的林殊星捕捉到唇边一抹笑意,他纳闷道:“你笑什么?”
宇文邵并不答话,只问林殊星宣他进殿所谓何事,他依旧没有对皇帝行礼,而林殊星也像是习惯了,站起身说:“朕要临幸柳贵人。”
宇文邵看着他,语气不冷不热,“陛下好兴致。”
林殊星活生生听出两分嘲讽的意味,他走下阶梯,仰着脑袋看看宇文邵,又上下打量他一眼,说:“你也要去。”
宇文邵愣了两秒,“陛下……口味真重。”
林殊星:“?”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突然被拽上高速的乘客林殊星慌得一批,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心中怒骂:说好的大源第一公子呢?!宇文邵你个假君子真流氓!放老子下车!!
林殊星去了柳贵人的含柳殿,女子盛装迎接,稚嫩的脸庞被胭脂水粉侵占,满头珠翠,看着比初见时成熟许多。
贵人搀着天子进殿,奴奴守在门外,宇文邵和比熊则在院子里玩——其实是比熊在单方面咬人靴子。
这要是林殊星看见了,又得感叹一句狗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但不臭吗?
不,帅哥的鞋是不会臭的。
冬日已去,宫内不烧碳火很久了。
林殊星一进内殿便感觉到热烘烘的暖气,果不其然,正殿中间摆着铜制的炭炉。
炭炉周围用硬藤隔着,以防被不小心烫伤。柳贵人注意到林殊星的视线,笑着解释了几句,她自小便体弱多病,受不得寒,如今宫中虽已停了炭火供应,但柳父爱女心切,还是会时不时地托人送些煤炭进宫,担心女儿寒着。
林殊星并未责问,他坐上首座,说这些东西宫中并不短缺,如果实在是需要的,叫内务府支出便是,算不得什么。柳贵人颔首称是。
两人聊了会儿,太后送来的合欢酒摆在一边,从温到冷,林殊星没伸手碰过一下。
柳贵人见他如此,就更不敢碰了。
林殊星道:“这碳很好,烧了这么久也不见半点烟雾,想来你父亲是真心爱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