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掏出金铜伞,掐诀用术,很快一道水龙从伞尖奔涌而出,直向着那白雾袭去,当即将层层白雾撕扯了个粉碎,白雾散尽,一鱼目状物从中掉落地面,我并未犹豫,迅速上前挥出一道剑气,将那物彻底斩死。
我蹲下查看女童,她已面色惨白,好似失了意识,我正欲探她鼻息,忽而身后那妇人冲了过来,一把抱过女童,连声叫着女童的名讳,又泪眼滂沱地看我,似要磕头,连连哭求,“求仙人救我儿!”
被人如此唤求,我心情一时颇为复杂,连忙拦住她举动,“你先将她置于地面,待我查看一下。”
女童复又被放回地面,我探了她鼻息,很是微弱,口鼻处皆无异物,我沉yin片刻,将灵识探入她体内,这才看见她咽喉处卡了一团朦朦之物。我于是将她抱起,双臂围绕其腰部,用力迅速挤压,连续几下她便呕出一物,乃是一团粘稠白ye,沾染空气很快化作黑色脓水。
女童很快恢复意识,大哭不止。
我退开一旁,看着她同那妇人抱在一团,那妇人安抚她几句后便对我道谢,又要跪下磕头。
我有心阻止,但男女授受不亲,只好一直说不必如此,没事便好。
正尴尬不已,大门忽然被推开,进入了一农人,妇人唤着“李郎”便去同他说了今夜之事,那李姓农人当即便同那妇人一道跪下道谢,我眼看着又要陷入先前困境,突然灵机一动,道:“我刚好有一事需要你们帮助,此处可有马匹可买?”
农人道:“我家便有,仙家需要几匹,牵走便是!”
九州不用灵石交易,而是用金银铜钱,我还未曾来得及储备九州所用钱物,便在储物戒中寻了一颗宝珠,交给那农人道:“给我牵来一匹马便好。”
农人连连道谢,说宝珠过于贵重,反而又给了我些铜钱,将一匹鞍具不全的白马牵至了院内,向我道歉说鞍具简陋,我摇头道:“无妨。”又问他,“我先前在天上见附近有一城池,不知该如何前往?”
农人便细细同我说了方位,骑马半日便至。
天色渐明,晓月未褪,我终是到了城池近前。
下马入了城,我先在城内寻了一处客栈住下,将马匹安置好便踏上街头,虽天色尚早,买早点的店家却已开始忙活,我的目标便是其中之一家——
既至九州,怎可怠慢吃喝。
我寻了一处大清早便坐了些客人的馄饨铺,坐下要了一碗馄饨,看见桌子前方一充当告示牌之用的木桩上贴着一布锦,字迹模糊地写着寿州刺史夫妻患眼疾求方士,必有重谢云云。
待馄炖上来时,我便问店家此事,为何患眼病不去求医而是求方士。
他告知我道:“公子有所不知,张刺史夫妻患眼疾已有十余年之久,无论如何求医都无用,之后便寻求方术,依然无果,此告示已过去甚久,现两人已退职,终日祈祷以求神仙保佑,不再接见外客了。”
我谢过店家,决定之后去碰碰运气,救人的同时还能筹备些银钱。
谁知一去便吃了闭门羹,仆从道:“我家主人夫妇患病已久,不再接客了。”
我道:“我对方术略有了解,也有丹药,不知可否为使君一观?”
仆从便入内请示,不多时出来同我转达道:“主人已久病不接客,如若你有方术和丹药,望垂怜相救。”
我叹息道:“待我见过他才知是否能治。”
仆从便又去请示,不多时回来请我入内。
前刺史的双眼已皆白,厚厚一层白瘴覆盖其上,因而不可视物。
若是能切去白瘴便可令其康复,只是我无法如此Jing确Cao控法力,控会伤及他眼球,因而只能歉疚离去,而前刺史像是已习惯于失望,态度依旧很好,感谢我寻来查看。
我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可还有他法。
想得太过入神,便并未关注路况,在听见有人大喊“滚开”时方才抬首望去,一匹高头大马已直朝我面前撞来。
我微微睁大了眼,躲避已是不及,正准备已法力护体硬抗时,腰间忽而搂过一只手臂,轻巧地一勾一带便将我揽去了道旁。
马蹄踏石声重重从我身后掠过,抱着我的怀抱有着难以形容的浓重药香,却并不令人反感,眼前的月白色云锦衣料令我恍惚了片刻,回过神来抬首正欲道谢,那抱着我之人已迅速放开了我,偏过头以袖掩面,咳嗽不止。
我愣了下,待他咳完才道:“多谢公子相救。”
他依然未曾放下袖子,声音微哑道:“不必。”
这时一旁急匆匆跑来一小童,抓着他衣袖道:“药已煎好,公子快些随我来!”
之后那人便被小童牵引离去,走得虽快,离去的背影却端方雅致,月白色的华袍肃肃,泠泠然风骨天成,这人……
我不由得跟了几步,意识到自己在做甚时猛然停住了脚步——
我重重晃了下头,这是发什么疯?
那小童和他身上的药香都同云奚没有半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