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笑了下,“你这是哪里话。几月时间而已,于修仙之人而言不过一晃而过。”
凝在我脸上的目光颇有些重量,那情绪令我我难以看懂。但他并未多言,只颔首说了先前送我走时一样的话,“去罢,静待卿归。”
走上街头,心头那抹奇怪之感渐渐被车水马龙的喧闹扫尽,我加快了脚步往家中归去。
因走得急,在走出一大街时差些被两列绝尘而过官兵撂到。我见状急急后退,不料踩到一凸起石块,脚下不稳向后仰去,却在电光石火间被人拦腰接住——
眼前人眉目端华,面带无奈。垂眸看着我,叹息道:“雪儿总是这般不小心,真叫人放心不下。”
我愣了下,随即笑着勾住他颈项,“我几乎每回不小心都会被你接住,你说这是不是情缘天定。”
云奚扶着我站好,笑叹道:“雪儿说是便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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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出门,我们便一道在长安大城中漫步。街上人都在看他,而他却总在看我。狐裘下的掌心发热,我心中满是不为人知的快乐。
冬阳暖融,长街喧嚣。
我同云奚走过城东,路过大雁塔,走过慈恩寺,踏至曲江池上水榭歌台。
隆冬时节游人稀少,树秃花残,看着颇有些萧冷。云奚看我片刻,忽而握着我手,在我耳边轻声细语,“雪儿看……那里是紫云楼,旁边则是芙蓉苑。西边是杏园、慈恩寺。待至开春,便可见花卉环周,烟水明媚。时及入夏,便是菰蒲葱翠,柳荫四合。曲江池上碧波红蕖,一派湛然可爱……”
随着他的描绘,我仿佛看见了彼时美景。真叫人心生向往,只是不知他到时……
我心生黯然,便垂了眼。云奚从身侧拉着我手将我拥入了怀中,垂首低语,“那时岸边便不如现在清净。鲜车健马,掎裳连袂。我还需将雪儿好生护在怀中,才可不叫旁人占了便宜去。”
我被他哄得脸热,小声道:“在外面莫要如此了,被人看见两个男子这般搂抱,实在有伤风化。”
云奚却不放手,亲我发鬓,柔柔问我,“雪儿指给我看,何处有人?但凡找到一人,云奚便放手。”
我便当真细细看了圈,确实四下无人。我便也放松下来,在他怀中转过身,仰起下颌同他接吻。
一吻结束,他将我抱起,放在了阑干之上。他挤进我腿间,双手护在我后腰,亲着我的下颌唇角,“雪儿可会走冰?”
我眨了下眼,捧着他的脸将他退开些,问他,“何为走冰?”
他方才睁眼看我,眸中情意绵长,“便是在冰上走。如今池面已冻硬,雪儿可想下去走冰试试?”
对着心上人,谁能说出“不”字。
我应了声好便要转身往下跳,却被云奚揽着腰抱回了水榭。
我问他道:“怎么了?”
云奚道:“雪儿莫急,还需去买来冰鞋。”
于是我们又前往东市。冰鞋乃是由一木板鞋底、几条袭带及一铁刃构成。
我称奇道:“这如何能走?”
云奚捏我手道:“雪儿这般聪慧,定然一试便会。”
他这话令我有些不是滋味。想起来他哄云裳蓉时的口吻,也是一般无二。可我同云裳蓉不同。我是他的心尖子,怎可同云裳蓉一般待遇?
我便将手抽了出来,“住嘴。蓉蓉重要还是我重要?”
云奚明显怔了下,看我片刻,放轻了声音道:“自然是雪儿重要。”
“那你犹豫什么?”
云奚再次轻挽住我手,“我只是不知,为何事到如今、雪儿仍不明云奚心意?”
我学他的话道:“‘自然毫无错处,蓉蓉一向聪慧。’”学完再次将他手甩开,穿过人流便跑。
没跑出几步便撞到了人,刚要道歉便被一把搂进了怀中,清新雪味扑鼻而来。
眼前人捏起我下巴,眼含笑意,目光凝在我脸上,“宝贝好不容易吃味一回,我可得好生欣赏一番。”
我被他说得脸热,“你——放手。”
他却抱得愈发紧。周围人已纷纷看了过来,我又羞又恼,加重语气道:“云奚!”
他在我脸颊浅啄了下,嘱咐道:“乖,不可乱跑。”这才放了手。
可转眼手又被牵住了。我低垂着头跟着他走了一会,那股羞意才散去。我偏过头瞧他,正对上了他看我的视线,面皮便又开始发热。我下意识垂了眼想躲开他的视线。可垂下了眼又觉不该躲,气势会落了下成。便又抬眼看他,叱道:“看什么!我还没跟你算清楚。”
对上他的视线,发现他眸色晦暗。我难以置信地瞟了眼他下半身,冬日衣袍厚重,虽看不出什么,但他明显是想到房中事了。
我当即抽出手,将算账一事暂且搁置。急急前行几步离他远些,回首道:“不是说走冰,快走啊。”
云奚迎着光,隔着几步距离静静看我。不知看出了什么,目光愈发柔和,某刻蓦地弯了唇,抬步走来,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