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很好,特别好。像在做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自南宫闭关后,流云也消失不见,只剩下我同云奚两个。我们便像普通人家的夫妻一般,不用术法,不御剑代步,用脚丈量了整座长安大城。
我们去过灞河旁垂钓整日;爬至南山之巅看日出东方;在樊川同文人墨客结交吃酒,斗诗作对;在乐游原登高看尽长街,望断夕阳……而花去最多时间的地方则是那清幽的里坊小宅、西厢深处的灯昏帐幄。
我渐渐意识到一件事,曾以为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好日子早已悄无声息地发生了。
同云奚在一起的许多时候,我会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时间能够停下。可时间如河水,从来都是奔流不息,一晃眼便已是月余。
冬意渐深,除夕将至。
除夕夜中京城解除宵禁,人人皆可上街参与驱傩仪式。
所谓驱傩,便是装扮成鬼神Jing怪模样游街庆贺新年,乃是祛妖邪、保平安、祈祥瑞之意。
我早早便开始给云奚做面具,直到除夕夜才取出来给他。
云奚拿着面具看了看,柔声问我,“为何是狐妖?”
我道:“你还没认清自己吗?我最近正午都起不来床。是谁之错?你就是个行魅惑之术的狐狸Jing。”
“原来如此。雪儿说是便是。”云奚眼中含笑,手探进我袖口,隔着亵衣情色地摸我手臂,表面却君子端端。
呸,狐狸Jing。
我问他我的面具在何处。
云奚却不给我,道:“雪儿猜对了我再交予你。”
我于是问他,“是鬼神还是Jing怪?”
云奚道:“乃是Jing怪。”
我想了想,“不是狐狸罢?”
云奚“嗯”了声。
我便从常见的Jing怪开始,一个个猜起:稚鸡Jing、鹿妖、骆驼Jing、驴Jing、牛妖、狗妖、猩猩Jing、老鼠Jing……猫妖。
云奚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白底红纹的猫妖面具。
我迷惑道:“为何是猫妖?”
云奚捏起我下巴,目光落在我脸上,“雪儿既乖且娇,恰似猫类。”
我脸热地拉开他的手,戴上面具叱他,“住嘴。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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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天色彻底黑下,我们便出了门。
一路行来,家家户户皆燃起庭燎,冲天火光透过院墙,因而宽街窄巷皆亮堂非常。
我们走出坊门便见着了一驱傩大队——
最前乃是傩翁、傩母,后跟着数十个护僮侲子。再后便是众多鬼神,行走间吹拉弹唱。
我同云奚跟在队伍末端,一路游街走远。我本以为他们绕着坊街走一圈便算完,谁知他们始终不往回拐。走到后来我愈发疲累,渐渐便掉了些队。云奚原本牵着我,后来便成了撑着我,再后来干脆将我抱了起来。驱傩大队已离我们数丈远,而云奚脚步越发慢下,似乎并无追赶之意,走着走着拐进了一无人长街。
我问他道:“我们去哪?”
云奚停住脚步,反问我,“雪儿想去何处?”
我搂紧他的颈项,“我想回家。”
云奚定定看我片刻,隔着面具亲了过来——两张面具撞在了一处。
我登时笑出了声,“你看不见我戴着面具吗?”
云奚听见我笑便也笑了,柔声解释道:“看见了。仍是想亲雪儿,便这般做了。虽非唇齿相依,却别具一番滋味。”
他戴着面具,看着像个坏狐狸,但我知道狐面后的眉眼深隽如画。
月色茫茫,长街幽静,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
“嗯……”我抬高下颌朝那面具靠了过去,低喃道,“再试试。”
虽然没亲到实处,但我却阖了眼,心跳也已乱掉。
“还、还不错。”我磕绊着评价道。
而云奚一言不发,步伐悄然加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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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至家中,云奚一路将我抱进了卧房、放在床上,摘去面具便吻了上来。
这一吻绵长而火热。一吻过后,我衣衫已被他全部解开。我低喘着睁眼看他,以气音道:“还未净身。”
“嗯。”他含糊地应了声,便又亲了上来。
我很快衣服被褪尽,而他仅解开了外衫。分开我的腿,腰身了挤进我腿间。一边吻我,一边拉下亵裤,将蓄势待发的部位抵入了我体内。
进入时我屏了下气,待他进到底方才将这口气吐出。他进到底也停住了,深吻变成了浅啄,低哑问我,“疼了?”
我摇了下头,咬住了他的唇。
之后他便不再出声。来回进出,从温柔到粗暴,每一下都仿佛撞在我灵魂上,令我浑身战栗......
这一次结束后,云奚抱我去净身时,我听见了隔壁院落传来的爆竹声。
我勾着云奚的脖颈欲语还休地看他。
云奚静了下,声音放得极温柔,“雪儿想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