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间骇人的青筋一根根暴露出来,那张精致得宛如天使的面容,逐渐变得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恶鬼般狰狞恐怖。
被华羽柔以能生生捏碎骨头的力道死死掐住脖颈,逐渐感受缺氧所带来的窒息感,司言不是没有试过这种逐渐迈向死亡的滋味?,只是从未有过在这一刻那么害怕过。
她舍不得死,舍不得离开那个喝醉后在她面前无助、脆弱得像是一个小孩子的男人。
即便那个男人曾经给她带来全部的地狱和绝望,她也舍不得留他一个人。
虽然她不想死,但是她的意识还是因为缺氧而逐渐变得模糊。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死死勒住脖颈的双手一下子消失了。
“言言。”
耳畔响起这一声掩不住哽咽的呼唤,她看着眼前这一张心疼到有些难以自持的俊脸,呛咳着用尽身体残存的一丝力气翘起唇角,牵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沉清夜看着虚弱得像是快要断气的司言,睁着一双缀满晶莹泪珠的凤眸费力翘着唇角的画面,那张得天独厚的俊脸漾满一如平时的宠溺笑意,可他的手却在无法遏制地剧烈颤抖着。
眼前虚弱的人儿,明明已经得知一切事情的真相,明明差点迈进鬼门关,却对罪魁祸首没有丝毫怪罪,努力传递着“我没事”的信息。
迎着这样一张苍白得不像话的小脸,他只觉心尖上正在传来阵阵宛如蚀骨钻心般的疼痛。
没有她在身边的未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怎么过下去,然而就在刚才他差点就永远失去她了。
“清夜。”
被死死掐过的喉咙像是被砂砾磨过,司言强忍着疼痛刚唤沉清夜的名字,便听到房间响起的一句满是嘲讽却掩不住疯狂的话。
“沉清夜,唐浩果然是你的人,你可真够毒的,为了对付我就连心爱的女人都舍得算计,输给你,我不冤。可是你也别得意,我在这里埋了炸药,你和你带来的人陪我一起死吧。”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房间就响彻着一阵宛如囚徒临刑前般透出癫狂的狞笑声。
在这阵能激起人一身鸡皮疙瘩的狞笑声中,沉清夜神色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只见,他用修长手指温柔地替满眼担忧的司言,剥开被汗水打湿粘在面颊的碎发后,才用一种轻描淡写得好似在讨论明天吃什么的语气,吩咐道:“把他的手给我剁了。”
这句话落下,只听那一阵透出癫狂的狞笑声瞬间被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所取代。
在这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过后,传来的是一句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的质问。
“你竟然背叛我?”
沉凛这句质问落下的下一秒,房间里响起的是一句语气冷漠的话。
“凛少,你已经完了,你不要活路,我还有妻子儿女一大家子要照顾,我不可能陪你一起死。”
直到听到这一句字里行间都透出绝情的话,司言那一颗被惊慌牢牢占据着的心才落了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穷途末路的时候,身边人的忠心就变得像是空中摇摇欲坠的楼阁。
司言心底叹息着,从模糊的视线看到沉清夜微微抿了一下绯色薄唇,而后用一种卑微得几乎将自己低进尘埃里的语气徐徐开口。
“在我得知沉凛联系人打算逃狱后便部署了一切,可我没想到他逃狱后一门心思只想抓你要挟我,言言,我舍不得拿你冒险,一直不给他机会。”
“直到半个月前,他打算绑架岳父,我才。”
话落,她只是眉眼温柔地轻轻摇了摇小脑袋,随后抬起颤颤巍巍的葱白小手,搭在他绷得极紧的面颊上,用细腻的指尖轻轻抚摸着他的肌肤,无声的表示“我懂”。
班淑逃离成功并且以残忍的方式自杀,以及沉清轩自残那晚因为发现不及时而死亡,背后都有沉桀的手笔。
沉老太爷曾经对沉清夜说过,“沉清轩的命,必须要沉桀父子两条命来抵”。
在沉桀因为心脏衰弱被气死后,沉清夜需要对付的便是五年刑期结束,必定卷土重来的沉凛。
以沉清夜今时今日的势力的确能做到以天衣无缝的方式解决一个人,可沉凛无论以什么方式死亡,世人心底只会认定他是幕后真凶。
在这种情况下,在背后引导沉凛犯罪,让他牢底坐穿是最好的方法,一来不用脏了沉清夜的手,二来告诉所有人这就是得罪沉氏集团的下场。
司言完全能理解沉清夜的想法,心底没有丝毫的埋怨,有的只有对他浓浓的心疼。
明明他小时候没有享受过作为沉氏集团继承人的生活,可是他不仅需要承担作为沉氏集团继承人的风险,还要冒着游走在鬼门关前的危险,替和他只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报仇。
“清夜,你放了我吧!就算你不看在我曾经陪在你身边的份上,也要看在我曾经帮你拿下新城北的项目。”
司言突然听到这句掩不住惊惧的哀求,下意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