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天,他有很多次的机会。
燕彦有些责怪自己识人不清,又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邹华会有陈恪留给他的亲笔书信,那是一种身份证明,很难伪造。
或者是,难道有人在说谎?
他心中急切,无论怎样都没办法专心思考,只觉得这事情的诡异之处越来越多,原本觉得无比清晰的局势,竟然有些看不透了。
“大人,前面好像有人!”
两人正想着,驾车的侍卫忽然大声呼喊。燕彦马上掀开帘子远眺,发现在悬崖出侧翻着一辆马车,不远处有两道身影若隐若现。
是邹华和师师!
燕彦赶紧吩咐:“快去救人!抓住邹华!”
侍卫们应声而动,速度十分快。
这些人是他连夜从军营中调来的士兵,个个都是个中好手,就算邹华武功再高,到底双拳难敌四手,面对数百人,不可能再次逃走。
紧紧跟在士兵身后,燕彦的体力很快不支。但他得看到师师被救下来才放心,于是硬撑着继续走。
待终于到达悬崖附近,上面的缠斗似乎已经结束了。邹华被四五人牢牢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一双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通红,正死死盯着师师。
师师还穿着失踪时的那套衣裙,只是上面多了几个破洞,应该是穿梭山林造成的。她的脸上多了几道细小的伤口,看上去十分狼狈。
见燕彦到了,她不管不顾地跑到他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只颤抖,口中发出小声的啜泣。
燕彦心疼坏了。
他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师师身上,终于下定决心抱住她,轻轻安慰道:“没事、没事,我们抓住他了,没事了,不用再怕了。”
师师在他的怀里久久没有说话,终于无声地落泪,颤着手指指着邹华,说:“是、是他,就是他!”
她的这句话有什么含义,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邹华却并不为自己辩驳,只用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师师。
燕彦安抚完师师,让她先行回马车上,然后和张县令对视一眼,一同走到邹华对面,问:“是你吗?邹华,你真的是妖道吗?”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燕彦心中有股怪异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便想听一听邹华到底如何说。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邹华的脸色:“你本来打算伺机而动的,但因为师师记起了你的面容,你怕她想起来很多,于是就慌忙动手,先下手为强。”
邹华看不见师师,才收回目光。他的眼中没了之前的豪爽自负,只剩下愤怒的怨毒,眼眸竟然隐约变成了红色。
——
7.
询问了半天,燕彦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无论问什么,邹华自始自终一句话也不说,仿佛没有听到燕彦的话,整个人的神态有种说不出的癫狂。
但是,即便如此,能够定他罪的证据也已经足够了。就在昨天,张县令派的人在邹华的住处搜出了靛青道袍,还有几个遇害女子的衣物,证据已然确凿。
邹华的身份已经基本坐实,无论他承认与否,燕彦都必须下令抓拿邹华。
案件至此,算是基本告破了。
张县令说:“大人,这邹华您看该如何处置?”
燕彦想不出有什么其他的调查方向,至于作案动机、手法等问题,因邹华始终不说话而暂时先不开展。于是说:“先将他押入大牢,绑住手脚,多派一些人看着。”
回到县衙之后,燕彦思考了很久该如何动笔,最后还是如实将事件结果写下。
他虽然觉得事情似乎不简单,但好像也做不了什么了,既然邹华证据确凿,便将邹华交出去就好。
毕竟,他只是为了在胡总督面前表现而已,只要胡总督认可,那他这一遭就算成功了。
奏折呈上后,不到半日,便收到胡总督的来信,要燕彦尽快把邹华押解回肃州衙门,等待进一步问询。
像这种为害一方的重大犯人,徐阳县是不能独审的,尤其是胡总督也很关注。燕彦知道这一点,也知道如此一来,他必须很快出发,离开徐阳县,亲自将邹华押到胡总督面前。
这两日,师师一直在找人给燕彦传消息,希望两个人能够再见一面。妖道既已经伏案,师师自然回到了父母家中,因而两人再没见过。
她在信中言辞恳切,请燕大人与自己见一面,她有一些话想亲自对他说。
这封信捏在燕彦手中半个时辰,他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子,神情有几分犹豫,几分动容。但最终,他还是长叹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将信点燃,烧成灰烬。
第二天,燕彦的车队早早便准备好,即将出发。
张县令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为燕彦会带师师走,毕竟根据这一段时间的情况看,燕彦确实对这姑娘十分挂心,能看出来是中意的。
没想到,燕彦到底还是不打算带师师回去。
燕彦有自己的考量。
他是真的喜欢师师,这少女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