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之前,魔教一教主两护法在蒲昌海前送别李琮。
教主愿意帮本殿的忙真是再好不过。
李琮向阇梨攀真心道谢。
由于李琮前几日忽然陷入昏迷,使团从郑忠手中救下来的几百个少女还未全部安顿好。昨夜,阇梨攀来寻公主,愿意主动承下此事。
不,也不全是为了公主。
阇梨攀有些不自然地说:本尊盘踞蒲昌海多年,却耽溺于幻境之中,叫这班恶人占据此地为恶,总该做些什么以作弥补。
面对李琮的灼热目光,阇梨攀如此解释。
昭阳一笑,并不追究魔教教主的心思百转,她又看了薛白袍一眼,说道:薛护法,希望你我还有再见之机。
察觉到教主一瞬Yin沉的脸色,薛白袍不明所以地问:公主找某有事?
李琮并不答话,又拍了拍金骁的肩头,鼓励她道:好好干吧。
说完,她翻身上马。
这一头,是清澈见底,寒光闪烁的蒲昌海和西域魔教的首脑人物,那一头,是等着她发号施令的、由大唐娘子组成的使团兵马。
这是个美丽的地方。
热烈的黄沙、蔚蓝的湖泊和多情的美人。
她的心绪曾有一瞬的放松,可终究是要走的,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李琮遥遥冲三人抱了一拳,她风流成性,处处留情,此时此刻却也有几分虚无缥缈的真心。
她高声道:蔓蔓,等我回来。
除了阇梨攀之外,无人再懂李琮的话中深意。看他眸光一闪,李琮随即牵过缰绳,掉转马头,摆了摆手,说:后会有期。
在她走后,魔教一大两小还傻不愣登地站着,薛白袍等了又等,忍不住提醒道:公主人都没影儿啦,教主您还等什么呢?
金骁不言不语,低头盯着自己脚尖,不知在想什么。
阇梨攀双手结起法印,顷刻之间,狂风大作,水生波澜。那株枯焦而死的桃树仿若枯木逢春,再度焕发生机,向风中撒向大片细碎而又粉嫩的花瓣儿。
两个护法作为魔教之中唯二知道教主真身的人对此并不敢多加置喙。
怎么也是个妖怪,人总是怕的嘛。
因此,只有阇梨攀知道,从此之后,蒲昌海不再会有幻境吃人之说,他漫长的生命中也有了另一件事好做。
那就是,等她回来。
实现她的诺言,带他离开西域。
走吧。
魔教教主不带感情地吩咐道。
两个护法齐声说是,三人身影很快消失于风沙之中。
再说李琮这头,有了魔教暗中引路护航,使团几乎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
本来嘛,她带来的就是一等一的好手,全都是在战场上以一当十的猛士。前些日子稍有不顺,一是因为始终在国境之内不好施展,以免遭人忌惮;二是因为沙漠之中地形复杂,不认路总是麻烦。
但是,从蒲昌海到西州这条路仍在陇右道管辖范围之内,她又有了实实在在熟悉地形的向导,自然顺利得很。
这日,李琮的大队人马刚在西州安顿好,长安那头就传来了消息。
殿下,是太子那头
李琮认出信笺上的加急戳记,不等赵乐儿说完,拆开书信一目十行。看完之后,她随手把纸揉碎扔入火中,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怎会如此?
兄长和突厥谈判的结果并不理想。
阿史那多摩不知发了什么癫,任李珏开出任何条件他都不肯答应。今日绢五万金三万他不肯松口,明日绢十万金六万他还是没有丝毫退让。
最后甚至逼得李珏问道:左将军是想本宫割城以让?
饶是李珏再怎么无能,身为一国太子,他也干不出割地求和的窝囊事。
话说到这个地步,李珏知道这次谈判必定会以失败告终,他认定阿史那多摩是戏耍于他,根本没想着签什么合约,军中之人对他这个败军之将多有不服,不敢在面上表露,背后议论也是有的。
总而言之,他这太子当得内外受气,真是憋闷。
于是,李珏再也没有耐心,向阿史那多摩下了最后通牒,怒斥道:大唐军队纵横沙场,突厥蛮夷即便彪悍,我辈亦不容左将军如此耍弄!
这话若是换了一直把突厥压着打的昭阳公主来说,那必定气势十足,威震八方。
可是嘛,李珏早就在人前露了怯,阿史那多摩不怕他不说,还打心眼儿里瞧不上他。
哼,手下败将,有什么好耍威风的?
终于,阿史那多摩豁然睁开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眸,第一次正眼看向这位长安来的太子。他的眼中翻滚着不加掩饰的野心和欲望,看得李珏一阵心惊,一时却还反应不过这阵心惊由何而起。
只见那胆大包天的突厥蛮夷不屑地对自视甚高的大唐太子说道:
我